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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令冷笑,“你自己想爬到大家头上,让我们听你的,还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温庭云褪下刀鞘,将寒牙潇洒地扛在自己肩上,眯眼看了看那些隐隐约约还在被人不断点燃的引线,道,“我若做到了,教主我就当得,走着瞧。”
在温庭云的估算之中,断水崖这场爆炸是必然的,运气好能在炸出一条坦途的同时,折损对面大半兵力,虽然广寒山庄的人并未现身,可守在崖顶的这几个门派如今都是跟在卫冰清身边为其马首是瞻作恶多端的人,能一并清除了,卫冰清要想再重新笼络麾下得力的人手也没有那么容易。
苏耽在他的安排下,很早之前就已经陆陆续续往崖下排布火/药。黄龙山祭台即便温庭云因为护秦筝脱险二人双双掉崖失踪,当时已然吩咐了苏耽趁乱下手,首当其冲就是去掉老八列当这个心头大患。
列当是孟长令身边最不会随意咬人的狗,却是最棘手的。列当手上捏着黑市贩卖军/火的关窍,不止是南疆,最远可到西域诸国,他都能打上些交道。其中勾勾连连多少事情都只有孟长令清楚,多年以来,靠着这条路子,孟长令和列当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就连手底下的人也比其他谷富足得多。温庭云派贺迟追踪了半年,前前后后还派出去私下探查的人手都有几十人,温庭云早就清楚列当一边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边和卫冰清私下接触了无数次。
这条路子肥得流油,谁都想分一杯羹,碍于大谷主威严没人敢动他,唯独温庭云不管不顾,当他发现列当已经有了叛离神教的端倪时反而罢了手。
恰当的时候将人无声无息地处理了,八谷的肥差自己捏在手里,不管是卫冰清还是孟长令都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这场周密计划中必然的爆炸温庭云早就在拭目以待了,不出意外,震耳欲聋的巨响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最先掉落的巨石沉到了湖底没了踪影,可到了后面,不止是悬在半空的崖壁没了,就连半山都炸了个稀碎,石块簌簌往下滑落,堆积在河边,竟然磊成了一条斜坡,嶙峋的山石在毁天灭地之势后,真的搭成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坦途。
温庭云脚尖一点,也不惧湖面零星的火苗,踩着碎石飞到了对面,他身长玉立地站得笔直,松了松周身筋骨,潇洒地回头朗声道,“九谷之人听令!”
九谷众人突然跪下,眼神熠熠地盯着温庭云。
便听他大声地一字一句道,“自今日起,我特赦诸位自由身,不必拘在这崖底不见天日地过一辈子,拿上你们的家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天下之大,我温庭云必为你们搏出个容身之地!”
九谷人群情激昂,俯身拜了三拜,陆陆续续起来纷纷跟在温庭云身后,身手敏捷地蹚过了湖面,一步一个脚印地要给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其他几谷面面相觑,谷主未发话他们不敢动弹,只见张穆远撩了下裙摆,也潇洒地跟了过去,四谷一动,其他群龙无首的教众坐不住了,也跟着走了。或激愤或昂扬的喊叫声回荡在山谷之中,宿狄不知如何是好,正要问孟长令的意思,只见他叹了一口气,兀自笑了一声,挥手让身后的人跟上。
如此……崖下看了半宿的神教众人,眼见着阻隔了上百年的天堑崩塌在瞬息之间,心里念叨着自己的那点渺小又突然变得宏大的愿望,自由和平等,宽恕或解脱,紧紧握着彼此的身家性命,奔赴在了温庭云语意不明却从未有过的坚定信念之下,投入了这场逐渐变得声势浩大的生死决战里。
……
……
……
圣女墓穴离断水崖并不算远,虽在深山中心,这么剧烈多次的爆炸已然让石壁变得脆弱不堪,秦筝听见那脚步声显然比曲尘的近卫多上了数倍,顾不得其他只能想办法离开,且不说单打独斗是否有赢面,在这逼仄狭窄的甬道中,对方只消朝着又进无处的他们熏点迷香,他和曲尘都束手无策。
秦筝抽了剑,拉着曲尘掉头就跑,小雪貂从曲尘肩头跳了下来,手脚并用地跟在两人身边,退回到方才的四条岔路口时,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秦筝看了一眼地图,揉回腰间,“围在金券门外有一条暗河,我们应该就在暗河之上,只能碰碰运气了,你跟着我。”
曲尘面色如常,时不时回头警觉地看看来时路,淡淡道,“嗯,走吧。”
秦筝挑了其中一个岔路,熄掉了火把,飞快的钻了进去。他能听见那些人也到了岔路口,纷纷停住了脚步,大概是在踌躇往哪边走。方才去金券那边他们点亮了壁上的火把,如此应该能暂时把人引开一段时间。
可是走了没一会儿,脚步声又趋近,秦筝和曲尘也只能停下了。
即便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秦筝剑尖一抬,发出清脆的声响,断虹抵着石壁,尽头已到,路早被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和落月宝贝一起喝鸡汤的一天!开熏,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第94章
愁眉不展之际, 秦筝用剑柄敲击着地面,试图寻找地板下面有没有悬空的地方,然而一无所获。正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团子“吱吱吱”地叫了几声。
顺着它叫声出处, 曲尘蹲下, 摸索了一番团子所踩着的地方敲了敲道,“秦筝, 你过来看看这里是否有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