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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昼眠扭头看向林寻舟,有些动容。想到这般维护自己的人之前还被自己怀疑,心里又一阵愧疚。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真心对林州,真心信任他,不能再因为一点相似的巧合就轻易怀疑。
……
走在去官府的路上,林寻舟一路沉默,心里却在想其他事。
他在默默关注李昼眠。
他觉得这个人不太对劲,从这两天李昼眠莫名关注他的剑法时开始,他就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有些怪异之处。
所以他今日出剑救李昼眠的时候,神使鬼差的,那一瞬他没有用他身为明宗宗主最常用的干脆利落的剑法风格,而是选择了另一种起手式。
但是李昼眠关注自己的出剑方式做什么?他有什么秘密?
林寻舟面无表情,与李昼眠并肩而行。又过了一会儿,林寻舟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太对劲的事情,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三七,”他抬眸问道,“那个刺客既然是去刺杀李世子的,现在为什么又换了目标,要来杀你?”
大费周章,为了刺杀一个侍卫?好像有点奇怪。
李昼眠脸上轻松表情一僵。
问得好,因为我就是李世子……但是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林寻舟扭头静静看着他。
李昼眠:“……”
林寻舟依旧认真地看着他。
半晌,李昼眠终于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地胡扯八道:“大概,因为我是李世子爱的人吧!毁掉我,就可以让李世子痛苦,比直接让他死还难受。”
呸!李昼眠痛苦的想,自己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
第20章 半城柳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
毁掉我,就可以让李世子痛苦,比直接让他死还难受!
说完这句话,李昼眠表面理直气壮,内心翻江倒海十分崩溃,自己被自己恶心到。
二人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林寻舟愣愣地看着李昼眠,李昼眠故作镇定地回望林寻舟,气氛有些微妙。
半晌,林寻舟终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唏嘘:“原来他竟深情到这个地步,可谓是相思入骨深,奈何无缘分,我竟有一丝不忍心。你……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
李昼眠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咬牙切齿道:“一点也不——”
林寻舟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
你遗憾什么啊?李昼眠有苦说不出,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是要去官府吗,继续走啊。”
“哦。”林寻舟恢复了一脸淡漠,扭头继续向前走。李昼眠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路走的心神不宁。
终于到了官府,几日之内屡次三番造访衙门,两人都已经轻车熟路。李昼眠叫人拿来纸笔,铺纸磨墨,几笔就在纸上勾勒出一个人形,形韵兼备,正是二人在化影石中看到的那个刺客的模样。
林寻舟抱着剑看李昼眠画画,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心想这笔法流畅娴熟,李昼眠果真是多才多艺。
李昼眠放下笔,把画像递给官员,让他好好查查画中人的身份底细。陵城官场刚刚被燕王世子整顿过一次,那官员此刻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应下了。
仔细询问了李昼眠在酒楼遇险的情况后,官员又有些疑惑:“关于这个刺客,我有一事不明。二人年轻有为,都是金丹期的修士,武艺高强,区区砸一个屋顶很难要了二位性命。那刺客图谋不轨,想要害你,为何选择这种难以成功的方式?”
李昼眠笑了笑:“这我倒是有点猜测。那刺客之前被我伤到过,而且绝对伤的很重,事实上他还能活着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有点惊讶。他伤重未愈,无法出手,又不甘心放过我,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官员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那官员很快把查刺客的事情交代下去,给两人上了茶,说道:“柳府的事,我们正在追查。挖出的人骨共有四具,仵作说看着像是几年前死的,至少不是最近新添。我已经让人把这些年与失踪案件有关的卷宗都翻了出来,正一一核对。”
李昼眠点点头,正想说话,听见林寻舟说道:“泥土里有未干的暗红血迹,人骨不是最近新添的,血迹也恐怕另有隐情,这条线索也不能忽视。说起来,这柳府是什么背景?”
官员听到林寻舟这样问,深深叹了口气:“这柳府啊,原本也是陵城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不过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现在已经不怎么被人提起。这柳氏本是贩卖布匹起家,最富的时候甚至有‘半城柳’的说法,说的就是柳家财富可抵半城。”
“本来柳家经营的商铺事业都蒸蒸日上,奈何十几年前忽然天有不测。那时正和天外魔族打的惨烈,前线战场死伤无数,柳家的少家主曾经学过一些仙法,是个金丹期修士,听闻修真界岌岌可危,自愿奔赴前线,抵御外敌。”
听到这里,李昼眠与林寻舟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李昼眠叹道:“这位少家主,也是一位英雄豪杰。”
官员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可惜他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他战死的消息传回家后,年事已高的柳家家主大为悲恸,竟然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了。”
“这柳家虽富,但人丁单薄,嫡系一脉只剩一位二少爷,还有少家主才四五岁的孩子。那二少爷从小不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一身纨绔习气,也没有修炼的天赋,根本撑不起柳家家业,很快被人在暗中下了套,夺走了柳家的生意。短短一年之内,柳家便垮了,少家主留下的寡妻上了吊,族人四散,那宅子也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