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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知道疼了?”谢含玉显然还没有消气,声音里带着冷意。
    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放的很轻,给那处伤口小心翼翼地抹上药膏。
    “逞能耐?以为自己救了人?”
    谢含玉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握着他的手腕使了些力气,垂眸看着他道,“方才若不是我出手,你压根救不了慕筝,只会落得个被灰狼妖撕碎的下场。”
    “穆棠风,你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的吗?”
    这还是谢含玉第一次叫他的全名,穆棠风愣愣地抬起头来,看进了谢含玉的眼底,冷凝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慕筝是因为我才过去的……我不能见死不救。”
    穆棠风指尖微顿,“谢兄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做不到让别人因为我而丢了性命。”
    他秉性向善,又向来心软,不可能在旁边只冷眼看着,只能尽力帮一把,哪怕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会去救人。
    “先不说慕筝会不会感激你。”
    谢含玉深邃的眼眸抬了起来,看着他淡声道,“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很担心你。”
    穆棠风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含玉的意思,心尖仿佛被人捏着轻轻掐了一下。
    他以前帮过不少人,日子难过的老妪、乞讨的孩童、落魄的流浪公子,被人揍得差点儿没命的算命先生……这些人有的感恩过他,有的对他嗤之以鼻,还有的在他伸出援手之后算计他一笔。
    大部分人都还是记得他的好很感恩他,但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一句担心他。
    更何况这话,还是谢含玉说的,意义更加不一样。
    穆棠风眼里堆砌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语气里带着紧张,“谢兄,真的吗?你很担心我?”
    谢含玉看他一眼,“嗯”了一声,帮他把手腕的伤口包扎好。
    “不想让我担心,就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保护好自己。”
    谢含玉看他神情呆呆的,又问了一遍,“听到了吗?”
    穆棠风眼眸弯弯,说了个“好”。
    他心里想,谢含玉还是挺在意他的,他若是表白……也不是百分百地会被拒绝,说不准谢含玉会同意。
    谢含玉一看他这样一脸纯澈的笑就没招,憋的一股气都散了去,用力地捏了把面前傻子的脸。
    剩下半天穆棠风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晚上的时候谢含玉端来了一碗药汁,深蓝色浓稠液体,散发着一股怪味儿。
    穆棠风隔老远就闻地皱眉,“谢兄,这个好难闻。”
    “不光难闻,还很难喝。”
    谢含玉把汤碗放到了他面前,“喝干净。”
    距离近了药味儿直往鼻子里钻,穆棠风看了谢含玉一眼,想问可以不喝吗?
    谢含玉自然能看懂,面上冷淡,无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穆棠风不会不听谢含玉的,他端起来药碗尝了一口,唇齿之间都是奇怪的腥味儿和苦味儿,拧着眉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把药碗放回了桌上。
    胃里一片翻江倒海的苦味儿,他捂住了嘴巴,咬紧了牙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忍不住吐出来的欲望压下去。
    冷白的指尖递过来一片糕点,白糯的糕点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穆棠风顺着把糕点含进去,舌尖碰到了谢含玉的指尖。
    唇腔里充斥着糕点香甜的味道,穆棠风看了一眼谢含玉收回的手指,莫名有些脸热。
    谢含玉手里还有几块儿,穆棠风目光看过去,他伸手一挥,把糕点都变不见了。
    “不能吃多了,晚上胃胀。”
    穆棠风失望的“哦”一声,抱着被子上了床榻。
    飞船晚上停在了一处山上,他们就在飞船里休息。
    谢含玉吹灭了蜡烛,跟着上了床榻,指尖碰了碰穆棠风手腕上的伤口,“明日应该就能到妖城了。”
    穆棠风听的一愣,“好快啊。”
    才花了两日多时间,通常坐马车要十天半个月的。
    谢含玉在他手腕上摩挲,“到了以后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穆棠风心想他不会乱跑的,应了一声,“我们在妖城办完事就去京州吗?”
    谢含玉,“对,大概要半个月。”
    半个月也并没有多久。穆棠风想到快要到京州了,就忍不住雀跃,毕竟是大魏的国都,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憧憬向往的。
    谢含玉一直在帮他揉着手腕,穆棠风没多久就感觉到了困意,他抱着被子脑袋一歪抵着谢含玉的肩膀睡了过去。
    夜晚天阶墨色凉如水,远处黛青连成一片,蒙了一层朦胧的烟雾,远远地看不真切。
    飞船立在地上,外面织了一层淡蓝色的结界,船上面燃着橘黄色的枯枝堆,火光映在地板上晦暗不明。
    四周极静,没有一丝声音。
    程一在门外守着,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深褐色的眼眸看向一处,眉心微微一凝。
    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结界裂出了一道口子。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那是一张婴孩儿面具,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十分逼真。婴孩儿脸色苍白,上面布满了青斑。它只有眼白没有眼珠,里面泛着淡红色的血丝,面具上的嘴角诡异的上扬,咧开嘴笑了起来。
    笑声尖利而刺耳,一声声地传过来,像是在用长针贯穿进耳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