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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就是大方,那么大块的山羊肉,拿去卖怎么也有几百文,放着自己吃也得吃好久。”
“嗨,我听说邢槐时常送些东西过来,估计是常有吃到。”
“猎户就是好,不过还是杨秀才会为人处世,不然阿喜娘家人走得也不会那么勤,还是改嫁的咧。”
有妇人道:“我男人说杨秀才先前在酒楼做账房,给邢猎户介绍了差事儿,这关系近也是来来往往帮扶得来的。”
“现下杨家是好噢,生意做的是有声有色的,瞧杨晔这派头,指不定往后要当官老爷咧!”
妇人们齐齐笑道,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抬起头四处瞅自家的哥儿丫头来了没,这来能来杨家晃晃就是机会,万一让杨晔瞧上眼了,以后不就是享福的命嘛。
阿喜命好早早嫁给了杨晔,眼见着秀才待他也好,八成是杨晔感激他从落魄的时候就跟着他,不过两人成亲这么久还没有孩子,只怕是下不了蛋的铁公鸡,感情是再好,那也耐不住无后的矛盾。
梅小芝原是最有可能进杨家门的,可惜没那福气,上县城给老头子做小妾了,这下去了最大劲敌,那不是把机会都留给村里人了吗。
待到午时,阿喜把碗筷摆好,来吃饭的村民是越发多了,他眼儿也明亮,今儿来的哥儿姑娘是尤其的多,个个还收拾打扮的干净体面,有的甚至还擦上了胭脂,村里哪户人家摆席有过这般盛况,心里怎么能不明白。
虽然平日在福禧斋也不乏有年轻小姑娘小哥儿找杨晔攀谈,但是县城里的姑娘家里总是教的好,在外头都是很矜持的,就算是心里有意思,知道他在身旁,便也不会多做些失礼的行动来,可村里却是不一样了,就是知道做小也要上赶着来。
搽脂抹粉的围着杨晔,分明道过喜了还不愿走开,他抱着装筷子的篓子心下很是吃味,但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敢表现出来扫了杨晔的面子。
“阿喜,来。”
许秋荷从灶房出来便瞧见了神色恹恹的阿喜,她把人唤到了自己身前。
“婶子,怎、怎么了?”
许秋荷摸了摸阿喜的头发,扶着他的肩膀把人往屋里带,小声道:“婶子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这男人有名有家底后啊,身边总是会绕着很多花花草草的,这不正是证明他足够好吗。”
当初把阿喜嫁给杨晔,觉着他声名狼藉阿喜会吃苦,可是后来人又并非如此,一步步越来越好,她才算是安心了,没成想这太好了也不行,又得担心阿喜,左右都是个愁字。
阿喜没想要婶子为他担心,轻声道:“我、我都明白。”
“与其忧愁,不如自己也想想办法,杨晔现在心思定然都是在你身上的,你只要抓住他的心,他便没有心思去瞧别的人了。”许秋荷遂又掩着嘴伏在阿喜耳边细声说了几句。
阿喜脸一红,惊恍的瞧了瞧有没有人注意他们俩:“婶子!我、我不会......”
许秋荷嗔怒的在阿喜后脑勺上虚拍了一巴掌:“傻孩子,什么会不会的,刀尖儿没落在脚背上,没逼着你就舍不下脸面,以后要是杨晔有了别人,看你往哪儿哭去。”
阿喜垂下头,样子有些委屈。
“快点,开吃饭了,你这怎么了这是?”杨晔进灶房,看见阿喜耷拉着头,把他拉到自己身旁来:“可是饿了?”
阿喜摇了摇头:“没有。”
“行,你们先出去吃饭,我们拾掇拾掇就来。”
杨晔牵着阿喜出去,主人家是要坐一桌的,在最显眼的位置,主人家招呼客人们坐下后,自己再坐,席也就开始了。
村里的小哥儿姑娘们巴不得都离杨晔的桌子近一些,挤着脑袋往旁边的两桌坐,结果没被杨晔多瞧两眼,倒是看见了宽大袖袍下杨晔拉着阿喜的手,平日里大家也没怎么注意看阿喜,这朝清楚仔细的看着了,殊不知阿喜有一张俗人比不得的脸,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竟然相配的很。
杨家的日子好了,虽不见阿喜穿的多么鲜亮,可近了便能瞧见人暗色的衣裳料子好,又服帖,哪里像他们衣服的料子,再怎么鲜亮也改变不了粗糙的本质,白折腾大半天,现下坐在这儿全然是衬托阿喜去了。
不过大家心里倒是越发向往起杨家的日子来,谁不想有个秀才夫君,顿顿吃好,日日穿好衣裳呢。
阿喜注意到两边的人都在打量他和杨晔,跟吃了颗没裹糖衣又没成熟的山楂一样。酸归酸,他还是打直了腰板儿,不能输了气势,杨晔招呼客人说致辞,他便脸上带笑大方得体。
殊不知现在是两厢你酸着了我,我酸着了你。
乡宴吃的一般都挺久的,桌上肉菜颇多,村民们应接不暇,筷子伸得也勤快,若是换做寻常人家,哪里禁得住这样吃,特别是那盆羊肉汤,腥臊味儿处理的好,就是那不喜吃羊肉的也能伸上两次筷子。
下午些时候乡宴散去,又是一番收拾,杨成见家里的菜肉还剩下不少,这阵儿天气也还大,存放的不久,他便做主把一些肉菜端给了余下帮着洗碗收拾的妇人。
独还剩下些鸭肉和羊肉,留了邢槐两口子把夜饭吃了再走。
下午家里拾掇干净了都闲着,大伙儿便坐在院子里说着话儿打发时间,待会儿吃个早夜饭。
睡足了午觉的小湘很活泼,两个女人在教小孩子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