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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盛昌道:“去年在江南遇险,不久后倒抓住了歹人,是苏柳省一县城的小县官儿,当初因和商贾勾结,后来被削了官职,县官儿再次落网后,不堪受刑认了是他□□,但是手底下的人查出这买凶的钱财县官儿根本支付不起,未曾审问县官儿幕后之人,第二日人就在牢中死了。”
杨晔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初他认为县官儿贪污多年,私底下有些银两也不足为奇,唯独觉得有些不妥的是那县官儿被削了职务,再怎么恨他也不至于花大价钱去刺杀他,如此得不偿失,一旦失手后果极其严重。
虽有疑云,可县官儿已死,线索断了也无从查起,后来京中事缠身,为此他便没怎么再关注此事。
“我始终不放心,便安排了人去查了那县官儿的家底,顺藤摸瓜竟然摸到和宋家竟然能攀附上一些关系,不过是旁支的关联,也不敢肯定这事儿和宋家有关系。”谭盛昌接着道:“直至几日前我去了趟钱庄,瞧见宋家的人正在钱庄里置换金银,留心瞧了两眼,发现了金块儿上的图案。”
“钱庄的人说宋家的金银才有这个图标。”谭盛昌又拿出了半块金块儿:“瞧,这是当初从歹徒那儿收缴的金块儿,图案虽然被溶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还是能瞧出是和宋家金块儿的图标相同。”
京城的达官显贵为了家中的金银失窃后方便巡回,一般都印制有自家的特别图案,大的钱庄里认识各家的图案,若是不能自报家门,钱庄是不会轻易置换金银的,正经人家也不会接手这些金银,盗贼无法出手金银,很多时候只能去黑市销赃,往往官府的人就在黑市里等着。
由此而来,有经验的盗贼一般都不敢偷盗京城大户人家的金银,销赃麻烦且棘手。
杨晔把金块儿放在了桌上,眸光深冷:“我竟不知宋家已经恨我至此!”
难怪近来宋家息事宁人,未曾来找他的麻烦,原来是怕东窗事发啊。
谭盛昌叹了口气,树大招风,昔时江南一事妥善解决,杨晔不能为宋家所用,杨家便想乘着其羽翼不丰及时折断,以免他日为敌,这些老东西的手段可真叫人胆寒。
“如今皇上器重于你,宋家失了李橙,想必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在做什么,但保不齐还有其余心思,你要处处小心,也保护好子襄。”
杨晔慎重道:“这是自然,我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谭盛昌点点头:“原是想把子襄的事情早些告诉老将军的,谁知巴塔部却躁动不安,时下也不敢写信给老将军。”
他垂首叹息:“不过想来老将军也快要班师回朝了,战事不利,节节败退,皇上已经打算派使者求和,今下皇上日夜优思,若是你能在皇上面前说上两句话,一定要让皇上宽心些,若是皇上再有个好歹,这才是真正的难事。”
“另外老将军.......”
谭盛昌欲言又止,杨晔知其意,老将军战败归来,京城里少不了落井下石之人。
“老将军是阿喜的外公,也就是我的亲人,我自是会竭力。”
十五,京郊的感光寺举行庙会,阿喜准备了些东西想去还愿,去年他同杨晔一道入庙祈福,那和尚既说中了衾折又说中了杨晔会高中,他觉着十分灵验,想再去给衾折祈祈福。
杨晔要上早朝,也就不能陪阿喜去了。
“要不约上世子妃与你同去吧,你一个人我始终不放心。”
“不碍事,阿临也是要去的,不过他要晚一些,让我先去。”
杨晔点点头:“那便好。我就先去上朝了,今日皇上怕是要说议和之事。”
阿喜送杨晔出了门,回屋去收拾了一番,时辰还早,他又去看了会儿衾折。
小崽子马上八个月了,原来的小木床已经不容他折腾了,杨晔让木匠做了个大的木床,才送来两天,小崽子很喜欢大木床,他进屋便瞧见奶娘端着米糊糊的奶娘围着木床转:“小少爷,快来喝糊糊了。”
小崽子正在木床里爬的欢快,压根儿不理会奶娘。
阿喜在他觉着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怎么又贪玩儿不吃东西。”
小崽子看着阿喜咯咯直笑,口水从嘴巴里弩出来:“小、小爹爹。”
一说话,嘴巴里的口水更多,直流到了下巴上。
阿喜把小崽子抱了起来,擦了擦口水,盛了一勺子糊糊喂过去。
小崽子动来动去,把糊糊都给蹭掉了。
“乖,不喝糊糊长不高啊。”
宝宝喝惯了奶,不喜欢喝别的,可现在月份大了,总不能一直干喝奶,阿喜头次喂衾折糊糊的时候,小崽子还很喜欢,多喝两回新鲜感没了就没那么喜欢了,现在哄着喂得费好些功夫。
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崽子才喝了小半碗,奶娘道:“亏得夫郎喂小少爷才肯喝一些,若是奴婢喂是怎么也不肯的。”
阿喜把碗放下,揉了揉衾折白花花的脸蛋儿:“小家伙也太淘气了,这性子怕是随他爹爹。”
“小少爷眉眼长着长着越来越像老爷了,鼻子和嘴巴像夫郎,往后长大了不知得有多俊俏。”
阿喜笑了笑,眉眼间尽是温柔,他把孩子抱给奶娘:“我得去庙会了,好好瞧着衾折。”
出城阿喜历来低调,只喊了辆普通的马车,左右路程也不是很远,只不过今日庙会人多,马车轿子也比往日里多些,路上行的也就慢,虽出发的早,等到了庙里时间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