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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依旧站在这儿,却与剑斗会时有天壤之别,他们不再是被压迫者,不会胆战心惊的,被夙华一个眼神扫过就吓得魂不附体,而是那个施予压迫的,是那个主宰一切的。
或者,比那更糟。
所有魔修都非常亢奋,甚至也有许多道修参与进来。
“这边来下注啊!买这小子到底多久才会趴下!”
时越沉默的穿过人群,来到武台前。
对时越而言,不过是一月未见,但对陆肇辰来说,时间已过去了一年。
武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那位副管事,另一个就是陆肇辰。
副管事是金丹后期,放在外界,随便去一个宗门也能混个不错的位置当当。但在冰原城,对夙华这样的尊者而言,分神大能以下不过皆为蝼蚁。
陆肇辰比一年前高了一些,但更瘦了,看着几乎是形销骨立,他光着上身,数不清的各类伤口截断了那些长在他身上的黑色纹路。
但他的眼神依旧和一年前一样。
副管事是土火双灵根,在人声鼎沸中,他直接升起一片土墙,将陆肇辰罩在其中,然后是烈烈的火龙,围着土墙燃烧,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将泥土烤得滚烫。
与此同时,副管事房间的箱子突然开始震动,紧接着,箱子猛的四分五裂,随即一道暗光冲出——
时越缓步向前走去,他幻化出的申君的模样开始消失,露出其后真正的面容。
伴随着他前进的方向,一把黑色长剑从远处流星般飞来,那磅礴的剑势直接让所有金丹以下修为的修士被迫趴到地上,动弹不得。
几乎是瞬息之间,整个武斗场还能站着的修士,不过零零落落十几人。
时越来到了武台上,而副管事正震惊的望着停在空中的那把剑。
这不就是那把被他锁在房间里的剑吗?
“你是何人!”副管事瞪着时越,这一看,不由呆在当场,但此刻情势危险,他迅速回神,一边往后退,一边色厉内荏道,“这剑你是从哪里偷拿的!这可是要献给夙华尊者的剑!尊者脾气不好,被他发现的话,你……呃!”
副管事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把穿透了他心脏的黑色长剑。
饮血后,剑身那丝本不太明显的赤色,竟隐隐变得鲜亮起来。
当时越来到武台上后,他并没有看副管事哪怕一眼,他一直望着那面烧着火的土墙,然后,仅仅只是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手。
当他收回手时,染血的长剑已经回到了他手中。
副管事一死,土墙顿时倾颓而下——
陆肇辰浑身狼狈地蜷缩成一团,因过瘦,后背的骨头一根根凸出来。
他看起来就好像那些生活在饥荒之地,且常年受战Ⅰ火侵扰的孩子。
区别在于,加诸于他身上的折磨要比那些孩子残忍可怕上无数倍。
陆肇辰抬起脸,看向时越。
他的眼睛微微发亮,声音微弱而沙哑,“……我有听你的,一直在好好修炼。”
第44章
时越视线掠过武斗场台下的那些人,自他把剑重新握在手里后,剑势消失,他们开始陆陆续续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看向陆肇辰,“我是让你好好修炼。但没让你把自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陆肇辰艰难的站直了身体,听到这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转头看向其他人,神色迷惑,“……要像他们那样吗?”
说着,陆肇辰朝时越走近了一步——
就在这一秒,一股可怕的,让人如坠冰窖的浩大威压突然出现,直接笼罩了整座冰原城。
所有刚刚站起身的魔修,瞬间就又被压趴在地,陆肇辰亦不能幸免。
这次,场中站着的就只有时越一个人了。
秘境一日,外界十日。
每五十年一次的剑斗会,魔君夙华并不需要等这么久,他只需在秘境中待上五年就够了。
这次,显然他没有待够五年,据之前璇姬说,剑斗会还有一个月才会开始……而他提前出来,显然是有原因的。
高大冷峻的魔君凭空出现在了武斗场上空。
魔修们都面色惨白,惊恐得恨不得自己能藏进土里去。
夙华看向武台上的时越。
冰原城常年落雪结冰,目之所及,一切都被银白包裹起来,出尘脱俗,美如幻境……而所有这些加起来,都不会比得上他现在看着的这个人。
“是你。”夙华道,“同我在秘境中一战之人。”
“喵时越!如果夙华是被寄生的,被他看到主角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动手的!”
时越当然想到了此节。但事已至此,只能见机行事。
“秘境一战,你尽兴了吗?”时越嘴角含笑,朗声问道。
夙华正待回答,但目光划过时越手中握着的剑时,不由神色微顿,轻“咦”一声。
以他的眼力,自然辨识得出这是把绝世无双的好剑。
与此同时,陆肇辰正试图挣脱来自魔君夙华的无形威压,重新站起身来。
即使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的经脉因强烈的挤压感而被迫渗出血来。
每一次试图爬起来,下一秒,就又会跌回去。
他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好像,每次,见到你……”
好像每次见到时越,他都是狼狈的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