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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龙从深渊之门中爬出来,浑身鲜血淋漓,看上去非常痛苦。它的双眼燃烧着怒火,因此更显得疯狂而狰狞。
它张开巨口,朝小黑龙们喷射出大面积的毒液,雅伽莎带着几只小黑龙左躲右闪,它爪子拎着一只五十岁的小黑龙,张开翅膀,挡住那些毒液。成年黑龙的鳞片和表皮对绿龙的毒液有抵抗作用,但幼年黑龙要脆弱得多。它们的鳞片甚至还有些透明,柔软。
“诺亚,现在怎么办?!”雅伽莎转头问诺亚。
如果这里只有三百岁左右的小黑龙,它们也许还会选择战斗,但这里不仅有它们,还有更多更弱小的黑龙幼崽,一群连飞行都很困难的小黑龙显然不是绿龙的对手。
诺亚伏在阿曼身上,脑海中尖锐的疼痛使他无法支撑自己坐起来。这种情况虽然糟糕,但非常合情合理,开最后一扇深渊之门的时候,诺亚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因此那道门终究没有关住绿龙。
诺亚朝周围看去,雅伽莎和贝尔在保护周围的小黑龙们,但它们同样受了重伤,绿色的粘液钻入血红色的伤口,雅伽莎拼命压抑着痛苦的神色,但她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茫然。一个茫然无措的五十岁小黑龙忽然大哭起来,它有整整四十年时间都生活在蛋里,这是它第一次离开母亲的巢穴。
绿龙的咆哮声、小黑龙的哭声以及鳞片被溶解的嗤嗤声传入诺亚耳中,他的精神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如同一根拉到极限的弦遭受了最后的力量。他眼前浮现了许多奇怪而扭曲的画面,充斥的绿色和红色的色彩,所有的声音变成一道尖锐的鸣响。
“逃……”诺亚最后用力指向身后,随后晕了过去。
“滚开!贝尔!”雅伽莎朝贝尔撞过去,使专心保护小黑龙的贝尔躲开了绿龙的攻击。
“我看得到!雅伽莎,不用你多管闲事!”贝尔怒视着它。
它们正要爆发争吵,便听到阿曼惊慌失措的声音:“诺亚!你怎么了?!”
雅伽莎看过去,诺亚晕倒过去,从阿曼肩膀上滑下来,被阿曼接在手心之中。
“我们现在怎么办?”贝尔问。
疼痛和愤怒,以及恐惧让雅伽莎的脑子嗡嗡作响,它环顾一圈,把哭泣的小黑龙扔给阿曼:“让它安静下来,我宁愿拎着的是一颗蛋。”
阿曼慌忙接过小黑龙。
必须要冷静下来……
雅伽莎深深吐出一口气,说:“我们去终末荒谷。”
阿曼惊声道:“可那里是禁地!族长不允许我们去终末荒谷!”
雅伽莎:“现在不是守规矩的时候,绿龙就没有遵守规矩,在战场上决出胜负!”
“我们根本不知道终末荒谷里有什么,这太危险了!”阿曼转头看向贝尔,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些支持:“贝尔,我们应该去找族长……”
“族长在战场上,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它。”出乎意料的是,贝尔同意了雅伽莎的意见:“如果我们不敢去终末荒谷,那么绿龙也不敢去。”
阿曼犹豫地说:“我们还可以逃跑,拖延时间,回龙穴……”
雅伽莎面无表情地说:“我跑不了多久了,阿曼,我受伤了,终末荒谷比你想象得更近。”
雅伽莎召集了所有的小黑龙,它们朝终末荒谷飞过去,阿曼一直试图弄醒诺亚,好让他能够醒过来制止这一切,然而诺亚毫无声息地躺在它手心,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反应。
“诺亚……诺亚……”阿曼轻声念道。
贝尔则对雅伽莎说:“你为什么对去终末荒谷的路这么熟悉,你是不是早就想去了?”
“你应该感谢我有过这种想法。”雅伽莎冷冷地说:“否则你现在就成了绿龙要挟族长的把柄了。”
它们一直朝着南方飞去,绿龙锲而不舍地追逐着黑龙幼崽们,如同一只捕食幼鱼的鸟,它在深渊之门中受了重伤,翅膀和尾巴都无法自如地使用。双方在比拼速度,或者毅力。
直到小黑龙们飞到一座高山之下,雅伽莎注视着山中的缝隙,穿越这里就是终末荒谷,一个长辈从来不让它们进去的地方。但这里并没有什么禁制或者结界,它本身就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雅伽莎咬咬牙,说:“进去。”
它和贝尔优先闯进去,中间是其他小黑龙们,阿曼在最后面,绿龙的毒液喷到它的鳞片上,但并没有什么用,发育迟缓的阿曼拥有非常坚硬的鳞片。
“这是个冲动的决定,诺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阿曼低声说:“但我应该和雅伽莎它们在一起。”
它硬着头皮闯进山洞之中。
绿龙在终末荒谷外面停了下来,它心想黑龙难道没有教导幼崽们远离终末荒谷吗,这群幼崽进去了,说明它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它不认为小黑龙们能够从终末荒谷中活着出来。绿龙思忖片刻,也咬牙钻进山洞之中,回去的话,它同样会受到惩罚,而且它确实咽不下那口气。
至少它要亲自杀了那个人类!
雅伽莎它们在山洞中不知道飞了多久,黑龙的速度是很快的,然而它们此时却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黑龙在黑夜中也可视物,事实上黑夜正是黑龙的主场。雅伽莎谨慎地环顾着四周,下面是一条冰冷的河流,头顶偶尔有冰水滴落下来,而山洞内只有僵硬的石头。
“我听到了水声。”贝尔说:“但除了水声,这里没有任何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