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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您应该足够清醒了,玛尔斯殿下。”女人摘掉了自己长发,露出金子般耀眼的短发,声音没有起伏,“我来见您,不是来看您发酒疯的。”
    “不,我知道我醉的很厉害,已经出现严重的幻觉了。”玛尔斯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愿面对惊悚的现实,“我或许应该睡一会儿再睁眼。”
    “无论您过多久睁眼,看到也只会是我。”那人走了过去,将玛尔斯的手腕拽开,逼迫着玛尔斯与自己对视,“您最忠心的侍从。”
    第82章 深涧06
    “不不, 这一定有哪里不对。”玛尔斯仰望着熟悉的面孔,极力梳理自己的思绪,“第一, 你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我的寝宫里。这显然是个怪诞的梦境,在这梦境里, 你穿了一套款式老套的长裙,有了长长的金发, 嗯……还多了一对女人才有的胸部。”
    玛尔斯一边说这话, 目光一边慢慢下移,接着他亲眼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了长裙的领口,取出了两团鼓鼓的布料。
    平坦的胸部,凸起的喉结, 利落的短发……他迷醉拥吻的女人其实是希恩, 确实是他朝夕相处的熟人,难怪他刚才搂人的时候, 还在想这个女人的手臂怎么硬邦邦的, 肩膀的宽度都快赶上他了。
    “该死。”接受事实的那一刻,玛尔斯二十几年的贵族修养险些毁于一旦。
    “我想您需要冷静一会儿。”希恩松开了男人的手腕, 走向那辆和他一起进来的银色餐车。
    “确实,你知道的,虽然我只喝了一整瓶酒。”玛尔斯瘫坐在沙发上, 将额前银色的碎发推到脑后,声音沙哑,“但那时脑子里只有酒精,其他都是乱糟糟的。”
    “我很清楚, 因为您绝对不只喝了一瓶。”希恩扫了一眼地上东横西倒的酒瓶, 将冲泡好的蜂蜜水递到玛尔斯的面前。
    “谢谢。”玛尔斯抿了口瓷杯里的甜水, 说实话直到现在他还不太敢直视希恩的模样,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刚才他做得所有蠢事就会在脑中倒放。
    “你是怎么进到皇宫里的?”玛尔斯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尽量让自己忽略之前的所有,“又为什么会扮成女人的模样。”
    “我拜托了欧尼斯公主殿下,扮作了她的侍女,潜入了皇宫。”希恩简单陈述了过程。
    “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做?”虽然也隐隐也猜到用的是这个方法,但是亲耳听到后玛尔斯还是感到气愤,他从沙发上站起,望着那双始终没有情绪的眼睛,
    “如果被发现了,面对这样的罪名你指望谁来庇护你。”
    “我不会牵连欧尼斯公主,我会独自承担下罪名。”希恩平静说,他早就评估过这次行动的风险。
    最糟糕的结果是死刑,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自从与赫莱尔结下契约后,他早就经历过好几次的死亡了。
    “你确实不该将欧尼斯牵连进来。”玛尔斯的心里郁结,他背过身去,“但是你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
    “殿下,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万无一失,任何事都会有风险。”希恩有步骤地引导着,“您想得到权利的王冠就必须经历一段很长的征途,这期间您会遇到坠石,陷阱,亦或者野兽,您可能不知道它们何时出现,也不知它们埋伏在哪里,但您没必要就此止步。因为排除这些隐患正是我们这些效忠之人应该做的事,这是立下誓言时的约定,您不会忘记吧。”
    “我当然没有忘记,过去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玛尔斯阖上眼睛。
    “那就足够了。”
    “但我放弃了。”玛尔斯扭头,像没有思想的傀儡麻木地望着希恩,“我的期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在试图争取不属于我的东西。或许我早就应该换一个目标,而不是让你们为了我可笑的野心忙前忙后,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希恩,这不值得,我现在已经得到了很确定的答案,在圣维亚的宫殿,未来加冕为王的人不会是我。”
    融化的冰水沿着玛尔斯的发梢落下,希恩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看透男人深藏的内心。
    “您是想告诉我,我的选择错了吗?”希恩一步步向玛尔斯靠近。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很遗憾,希恩。”玛尔斯的嘴角抿成一线,“或许,我当时就不该强迫你跟随我。”
    “即使我保证帮助您扫除前方所有的阻碍,您也依旧坚持自己现在的想法吗?”在距离玛尔斯一个身位的时候,希恩停下脚步站定,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阻碍?什么是阻碍?”玛尔斯率先收回了视线,他的手慢慢握紧,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阻碍就是,我不是她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她不是在否认我的能力,她是根本没有给我留下机会。”玛尔斯嘴角流出一丝苦笑,“说到底,她才是圣维亚真正的掌权人,或许她有什么我想不到的考量。我是她的儿子,我服从她的就行了,有什么好执着的,她让我辅佐弗恩,我就这么做好了。”
    “如果弗恩殿下是合格的继承者,那就不会发生耐克斯克村那样悲惨的事了。难道您要眼睁睁地看着圣维亚帝国交到这样一个残暴贪婪的人手里吗?”希恩没有放过玛尔斯的眼中任何的情绪。
    “弗恩其实不算是暴君,他只是看不起身为亚兽人的低等公民而已。无论是皇室,还是贵族里,像他这样的偏激派还有很多。”玛尔斯从希恩的身边走开,坐回到沙发上,“他也不是无可救药,只是平庸,愚蠢,毫无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