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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们仍然不得不战。
    面对低落萎靡的士兵,我脚踏城墙,振臂高呼:
    “殊死作战,与汝携亡!”
    敌方主帅站在战车之上,令旗直指我军,怒吼道:
    “屠此城,蹀血而进,前歌后舞,顾不快邪!”
    战鼓响起,声震百里,地动山摇。
    敌军脚踏昨日尸首,战车碾压过血污大地。将士以肉身铺就登上城墙的云梯,我军以血肉之间铸造新的城墙。
    我们早已没了退路,恐惧无用,咒骂无用,由这彻底的绝望之中燃烧起彻底的狂怒。
    从此刻开始,我们不求退路,死前最大的价值就是拉一个人垫背。
    黑色的天空之下,是早已疯狂的我们。
    杀,直至我们鲜血流尽。
    杀,直至敌人彻底死绝。
    110、
    我们又抵挡了两天攻势,这两日我们折损的人数比前六天战死的总和还多。如果继续这样消耗下去,我们终将被困死在这座城里。趁着敌军没有奇袭的夜晚,我召集我军所有将领,商讨突围事宜。
    我们必须突围,无谓的死在这里毫无意义。我自己也就罢了,活了这么久早就活够本了,小崽子不一样,他还小,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徐玉阙也不行,他的志向不过展现出微末一角,他怎么就此止步。
    我刚刚提出要让小崽子带兵突围,他一听就炸毛了。
    “我不走!这是我第一次指挥战役,如果我就这么跑了,我还算什么男子汉!”
    “这不是逃跑,突围风险很大,要以几千士兵面对十几万的士兵,活着跑出去的可能性很低。而且,我们就这么困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必须有人去搬救兵,突围的人不止要抱着必死的决心,还要做好担负骂名的准备。他必须要去求爷爷告奶奶,生生将自己的膝盖打折,才能换来救兵。”
    我苦口婆心地劝着,小崽子这才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回位子上。
    坐下之后,来了一句几乎将我厥倒的话。
    “你说的有理,不过我想留下来。”
    留你妈……我强忍着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不容置喙地宣布到。
    “这是我的兵,除了我没有人能对他们负责。”
    会议最后由我单方面宣布,我留下守城,小崽子带着徐玉阙突围。
    我才是这个军队的最高领袖,小崽子他不听也得听,离开帐篷的时候,小崽子看向我的眼神中带了野狼般的狠劲。
    这很好,看来这几天的战场生活令他改变了很多,他正在完成一个男孩蜕变为真正男人的最后阶段。
    符克己正在学会无情,学会残酷,学会忍耐自己的仇恨。
    我希望他就这样成长下去,哪怕他终有一天会踩在我的头上,我仍旧希望他能成就自己。毕竟,他是我的小崽子,而不是我手中的提线木偶。
    当天午夜,我召集的士兵,当众宣布,我打算分出一部分士兵突围,他们可以自己选择突围或者留下来。
    我身后的魏柯辛跟看疯子似的看我。
    毕竟,突围会死,守城会死,但突围生还的可能性更大,是个人都会选突围,可城中如果不留下足够的士兵,守城的只有一个死字。
    士兵也不是傻子,一开始都嚷嚷要去突围,直到有一个士兵问我。
    “李将军,你是打算留下来还是要突围啊?”
    士兵们当即安静下来,都紧张地看着我。
    “我要留下了。”
    我平静地宣布。
    那个问我的士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憨地说。
    “将军啊,我要反个悔啊,我也不走了。自从我被你从战场上救回来以后,我就跟定将军了,将军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这么一说,军队随之炸开了锅。
    “对啊,将军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李将军,你可是军队里最护犊子的了,在你手下干油水贼多,在我离开家的时候,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媳妇就要把我家那丫头给卖了,嘿,自从参了军以后,现在我那丫头不但没嫁人,还找了个入赘女婿。”
    “我家也是,将军给我家那个快要病死的老家伙嗑了好几颗山参之后,那个老家伙现在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上次我回家的时候他还追着我打呢!”
    “哈哈哈,说得没错,我们的李将军猥琐是猥琐,人是没话说的!”
    “是啊将军,你不要脸的时候是真的猥琐,但你发钱的时候是真的威武!”
    “整天钱钱钱的,我们李将军喝酒的时候也很威武的啊!”
    “……喝醉的时候也很威武,尤其是抱着八王爷大腿哭的时候……”
    “好小子,你竟然敢揭李将军的短,你看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孽障!”
    “哈哈哈!”
    两个吵起来的家伙相互撕打起来,围观的士兵们哄堂大笑,满上泥泞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
    看着群情激奋的士兵,徐玉阙若有所思地说。
    “你这心术玩得溜啊。”
    我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自作聪明。”
    徐玉阙摇了摇扇子,笑而不语。
    两个士兵打着正酣,围观的人已开了堂口,下注赌最后谁能赢了。我身为主将,不但不阻止,还跑过去凑了热闹,我抢了徐玉阙的钱包,押了我觉得会输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