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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合着我就这点用吗?”
    “不然呢,你这臭丫头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用吗?”
    “爷爷~”
    季清霜气得跺脚,带了些大小姐才有的娇嗲。
    老丞相被自家霸道的孙女吃瘪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我拢了拢袖子,缩到了一旁,尽职尽责地当好背景墙。可惜,季清霜并没有把我给忘了,走的时候顺手把我也带上了。
    季老丞相这时候才注意到我,他有些浑浊的眼睛扫过我脸上的伤口,轻轻地咳了两声,拉住季清霜小声说:
    “年轻人不要太激烈。”
    “没事,他皮厚。”
    我也只能赔笑。
    在我们离开季府的时候,一个下人悄悄地把我拉到一旁,以欲哭无泪地表情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看住老丞相,千万不能让他跟季清霜赛马,也不能让他跟季清霜对打。
    我以同样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他,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我在我自己的地盘儿都没有半点话语权,现在到了季家的大本营,我更什么东西都不是了。
    果不其然,季清霜半点没有把我的劝诫放在心上。
    季清霜和季老丞相这对爷孙刚到猎场就撒了欢,拉也拉不住的那种,我只能委屈巴巴地拎着他们的东西,牵着我的小母马,站在草地上看着他们两个赛马玩。
    我见过不少老人,耳顺之年的老家伙也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个向季老丞相这般的。
    季老丞相的两鬓已经斑白,皮肤不再紧致,他的眼皮耷拉下来,脸上满是老年斑,多年的风霜和算计令这个男人的外貌垂垂老矣,可这个老家伙的身体里却有着比年轻人更加炙热的激情和冲劲。
    他从未真正衰老,这个六十多的文官拿着长枪与自己的怪力孙女在马上斗殴,两人的攻势是同样的疯狂与凌厉,没有任何留手的迹象。
    这对老疯子和小疯子在马上没有打尽兴,下了马以后空手互搏,季清霜仗着自己年轻,将老丞相掀翻在地,老丞相爬起来,吐掉口中的砂石,搓搓手,大笑着说:
    “好样的,接着来。”
    打得无比尽兴的季清霜咯咯地笑着,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重新迎了上去。
    老丞相从不服输,永不放弃,哪怕这一路走来,他的门生,他的挚友,他的长孙,一个一个地为之赴死,他也从未想过放弃。
    主子也算是他的门生,他们师徒二人是一样的,他们看不见身旁之人,眼中只有那个辽阔无比、灿烂美丽的新世界。
    过往四十年的政局看似诡谲,实则不过是老皇帝与老丞相的对决,台前的太子从没有选择,他只有成为老皇帝政见的傀儡才能存活下来;三王爷则是被老丞相亲自教导成长,所有的意见和追求尽数由老丞相灌输。
    而现在,老皇帝一派全数覆灭,已经没有人能阻碍那个新世界的到来了。
    我不知道是好是坏,也不知道在那个新世界里会发生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季老丞相苦苦熬了了四十多年,终于得到了这艘巨船的掌舵权。
    他朗声笑着,苍老的双眼闪闪发亮,神色中带着孩童的天真烂漫与上瘾者的扑朔迷离。
    不久之后,我将季清霜送上战场的时候,我看着身披银甲的她,想起了老丞相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禁感慨道:
    “季家只要有老丞相和你季清霜在,没人动得了季家。”
    “那是当然。”
    季清霜自豪地笑着,并不觉得我的话是恭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只要有她和季老丞相在,季家就将屹立不倒。
    129、
    季府当日的彩礼我并没有当一回事,可那彩礼是主子给季家的。
    主子登基以后的第一个月,他在朝堂上宣布他将与老丞相的孙女季婉月成亲。
    满朝哗然。
    老丞相与其背后的文臣集团是此次事件的促成者,对这场婚礼自是大力支持;小世子一派反应激烈,以季婉月出身卑贱为由,反对主子将季家女人立为皇后;九王爷一党对此有些惊讶,不过这件事跟他们关系不大,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至于我和小崽子,我俩的神色很诡异,我们和季清霜的关系最好,她喝高的时候经常在我们面前痛骂自己的堂妹季清霜是个怎样婊子,大家闺秀的表面之下实际上是个怎样的蛇蝎毒妇。
    朝堂经历了短暂的混乱之后,主子率先询问了九王爷的意见,中立的九王爷秉承中立态度:
    “此乃皇兄家事,臣弟不便插手。”
    主子随后让我表达看法,我的眼睛看着鞋尖,老老实实地提着毫无用处的看法:
    “皇上喜欢最重要。”
    目前形势显而易见,季家与主子穿一条裤子,我和九王爷不愿意掺和这趟浑水,小世子一党就算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主子与季婉月的婚事就此定下,婚期定在十日之后。
    同样是仓促成亲,季婉月的待遇比她姐姐不知道要高了几个档次,某种意义上来说,间接证明了嫁对人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我结婚的时候,忙得连轴转的是我自己,主子大婚的时候,忙得连轴转的依旧是我。从“采纳”开始,各种各样的仪式,主子身为皇帝,走个过场就偷跑了,我们这群身为臣子的,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冷的承天殿前站个半天,还得不时随着礼部官员的口号,磕个头,拜三拜,喊个万岁。“问名”的时候,他们欺负我都察院现在人少,我个二品大员也得同着别部的那些小官一起,跟在仪仗队后面浩浩荡荡地前往国丈家,又是帮着搬东西又是帮着轻点,忙活了半天,季家连顿饭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