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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贺就是在赤裸裸地威胁我,但我无可奈何,不得不遵从他。时值关键时刻,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你想要什么角色呢?”
    我侧过脸,与季清贺那张惑人的面孔距离不过咫尺。他细嫩的皮肤,他微红的眼角,他最细微的表情,在这种距离之下纤毫毕现。
    季清贺眯着眼,视线落在我的脖颈处,吐息之间宛若喷吐着毒液的蛇:
    “下官听凭李大人的处置。”
    他用盯着猎物的眼神威胁着我,我信他就真的有鬼了。无奈之下,只能给他找了一个看似重要,实则无法接触到事务的核心的任务:
    “你去监察各个世家重臣的府邸,防止他们瞎掺和。”
    “这么简单?”
    “我担心你受伤,四公子。”
    学着他恶心的腔调,我以满是假意的深情回应着他。
    在一个乌云遮月的暗夜里,我踏着夜晚寒凉的风,离开了冷血动物的巢穴。
    季清贺,他是这世上最对不起季家的人。
    季家或许对不起季清贺的母亲,但绝对没有亏待季清贺,为了让他从私生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四公子,季老丞相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压着季家二爷纳了他母亲为妾。在季府的时候,虽然季家人常年将他遗忘,但仍旧给他了季家公子该有的待遇,吃穿住行都没短了他,在他失手杀人后还主动帮他收拾残局。
    就连他现在管理的间谍网络和刺客杀手,最开始都是在季老丞相的鼎力支持之下建立的。
    没有季家,季清贺没有他前半生的荣华,也没有他后半生的富贵。
    可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家伙,直到老丞相死后,才做出了良心悔改的样子,一直游离在季家体系之外的他尝试着主动接触季清霜,给季清霜提供消息,还帮她铲除异己。
    若不是他前科累累,他跟那些想要复兴昔日荣光的季家人没有任何差别。
    魏柯辛知我心情不好,为我披上御寒的大氅以后便不再说话,一直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的余光瞥见这个家伙小动作不停,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抓背,时不时还会自己把自己给绊住,一向毒辣的嘴巴也没声了,很明显是在心里压了事情。
    “有屁快放。”
    对于季清霜和徐玉阙我会委婉一点,对他我可不会嘴下留情,谁让他是我的手下,未来被我紧紧地攥在手中呢。
    “老大,季清贺都有活干,我该干什么啊?”
    魏柯辛显得很纠结,他知道这种话不应该由他主动说出来的。他跟了符克己太久,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跟符克己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你什么都不用干,尚书的位置就是你的。”
    魏柯辛在被我强制送到边塞之前,向我求了一个尚书的位置,那时我没有答应他,但现在,我有了许给他的资格。
    “可……我不想呆在李府里等消息。”
    我的脚步停滞,反问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个刚刚从敌营跑回来的家伙,向自己的长官要求执行机密任务。一旦我对他的忠诚产生了怀疑,谁也无法保证我会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杀人灭口。我不明白,魏柯辛这种聪明的家伙,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在我的恐吓之下,闭眼的魏柯辛嘴唇颤抖,脸色发白,他顶着极大的压力说:
    “我冒死从符克己那跑出来,不是回来寻求庇护的。”
    我眯上眼,自上而下地打量着魏柯辛。他现在这幅害怕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魏柯辛身为禹国的谋圣之徒却叛逃师门,亲手弑师之后叛逃中山,给中山国那群蛮子做了军师。听闻有这么一号人存在,正缺谋士的我向九王爷借了五千兵,深入草原腹地,剿灭了他所在的部族。魏柯辛“效忠”的那个部族战败以后,他的这个军师自然成为了我李念恩的俘虏。
    按照一般的逻辑,敌人该死,背叛自己族人投奔敌人的家伙更该死,当五花大绑的魏柯辛跪在我的面前时,他已经赴死的准备。
    但我却留下了他,让他当了我的狗头军师。
    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叛主的小人,两个毫无底线的人渣,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鸡飞狗跳的合作。
    二十多年啊,我的人生也就刚过了一个半的二十多年。
    不知不觉,我们这主仆之情,已经持续了这么久了。
    我负手长叹,对“胆小怕事”的魏柯辛下令:
    “好!魏柯辛,那我令你拿着我的兵符,带领我的兵去控制武器库,务必不能让别的势力拿到一枪一戟!”
    魏柯辛在诧异中抬头,他此刻的眼神,与二十多年之前的战俘魏柯辛,听见我问他愿不愿意为我效力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这么惊讶一点都不奇怪,这是极其重要的任务,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中央政变比拼的则是人脉和威望。政变分为两步,一是夺权,二是稳定政局。夺权的第一步是控制武器库,只要我们控制了武器库,我们就能源源不断地武装起部队,最大限度杜绝了其他人想要瞎掺和的想法,就算手里有兵的人瞎掺和了,我们也能以充足的军备跟敌人对耗。控制了武器库,谋反就成功了一半,反之,一旦魏柯辛背叛了我,这局棋,我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