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璟……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胃还痛吗？头晕不晕？医生说你烧得太厉害了，醒来可能会有些脱水。我倒点温水，喂给你喝好不好？”岳霖虽然像放炮一样，连续说了这么长的话，但是他的声音，却放得很轻，好像很怕惊扰到床上虚弱的男人。
    男人刚刚醒来，意识还很模糊，一时之间没有精力去搭理他。这也就给了岳霖绝佳的吃豆腐机会。他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的，好像在试温度，后面更是变本加厉，把自己的脸都贴在他的额头上，忧心地说，“还是这么烫……再这么烧下去，要怎么办……医生，你给他喂的药，和打的吊瓶，管用吗？他怎么这么久了还这么烧？还有，你不是说他至少得半夜才醒吗？醒得这么快，会不会休息不好啊？他刚才这么难受……”
    “咳咳……”医生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还在自说自话的岳霖，顿时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
    “呃……乔璟……”岳霖说了半天之后，才觉察到不对，他忐忑地低头看去，就看到男人的眼神，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清明。这也就说，他已经默默地听了自己很多话了。
    顿时，岳霖只觉得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你是不是还很难受……”
    他的眼神中带着希冀，可是男人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照顾你……你晕倒了……我很担心……乔璟，答应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又一次倒在我面前……我……我的心都快……你感受到了吗？”岳霖直接抓起男人的手，轻轻地把它按在自己胸上。
    男人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想要挣脱，但最终还是因为没有力气而作罢。
    “我不是乔璟，你认错人了。”
    “你……你别开玩笑了……你就是乔璟……我的乔璟……我知道你怪我，不原谅我……所以才和别人一起骗我……其实你就是乔璟……你……你如果不是乔璟……你应该说不认识他……而不是……”
    “不是说‘我不是’，对吗？因为我知道他。金牌经纪人，如果他还活着，真想让他过来为我工作。回国之前……就有人说过我们两个很像。没想到这么像……连他的……我该怎么称呼你？情人？炮友？亦或是，他一厢情愿的人。”
    “我……我……”都不是！都不是！岳霖一直在心里呐喊。男人给出的这三个名词，全部都像一把利剑，刺进他的心里。他无比痛恨之前误把明珠扔进垃圾堆的自己。
    “乔璟……乔璟……”
    “我都说了我不是他！咳咳……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放手……”男人的眼神是如此的厌恶，就像真的在看一件垃圾。
    他从来没有在乔璟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一时间心痛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甄叔，把他给我扔出去。”
    “听说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男人心想这算哪门子的救命恩人？如果早知道他会因此缠上自己，那他怎么着也得撑着出去再晕。
    “而且人家好歹把你抱……”
    “……”
    甄医生要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旦提起了，男人顿时又觉得血气上涌，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再度晕过去。
    甄医生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聪明的止住了话头，并上前帮他顺了顺胸口。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这么激动？要是老爷子知道了，说不准明天就得叫我滚蛋了。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我这就把他带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不行。”
    “我都还没说，你怎么就这么急着拒绝？”
    “我还不了解你，甄叔。放心吧，我自己可以。”男人的声音虽然还是很低弱，但说出来的话，完全让人拒绝不了。
    “你可以？你可以的后果，就是像上次一样，整个人晕在浴缸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他妈闹自杀呢。”
    “说粗话……不好……”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最终还是胃部的疼痛阻止了。
    “怎么？又难受了？你啊……我帮你揉揉吧。”
    “没……没事……”
    两个人完全把岳霖当成了空气，自顾自地交谈。
    岳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旁边，听到这话，突然整个都跳了起来，神经质般地一下子把手伸进被子，“乔璟，你又难受了吗？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你……该不会是想爬我的床吧？”
    “……”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乔璟，还真是可怜。到死都留不住你的心。不过也对，有些人……”
    “不……乔璟没死……你就是我的乔璟……你跟我回去吧乔璟！！！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可是乔璟……你心狠啊……你一定很恨我……竟一次都没有出现在我的梦中。我……你知道吗？有好几次，我都想跟着你一快去了，我都恨……为什么那场车祸，没有顺便夺走我的生命？可是你知道吗？很多人都叫我不要死。他们让我活着赎罪……久而久之，连我自己也觉得，活着是对我最好的惩罚……所以我……白天强颜欢笑，晚上窝在床头，一遍一遍地用小刀，划自己的手臂。乔璟！你不要误会乔璟！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我是想说，只有疼痛，才能让我铭记，曾经对你犯下的罪孽。”
    “可是我看，你就是想让我心疼你。好达到你……爬床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