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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我觉得未必,皇上二十多年都没上朝了,只是找借口敲山震虎罢了,要臣子们听话,不上朝不表示不理政嘛,这天下永远都是皇上的。”
    魏采薇默默吃饭,结了房钱和饭钱,戴上帽子,垂下帽檐上防柳絮的轻纱,将“妙手回春”、“妇科圣手”的两面小旗插在绢袋上,背上绢带,将拳头大的虎撑放在大拇指上晃动。
    哗啦啦的铃声在顺天府街上响彻起来,京城繁华,人烟鼎盛,魏采薇走到鼓楼东街时,就有人请她看病了。
    魏采薇且走且停,和普通游医别无二致,毫无破绽。
    一下午看了两个婚后三年不孕的、一个月经不调的少女、一个身上长藓的少妇,甚至还有个挺着大肚皮的妇人问她给不给人接生。
    魏采薇点头,“我住在宛平县鼓楼西斜街甜水巷丁字户。不过最近这几天要搬家了,我会把新家地址告诉邻居,要邻居转述——放心,应该就在甜水巷附近,很好找的。”
    魏采薇还要继续与少年时期的死鬼老公结交,兔子就要吃窝边草,住得近“吃“的方便些。
    黄昏时,魏采薇回到甜水巷,门口不远处的甜水井边,陈经纪坐在井台边吃西瓜,远远看到她,连忙放下吃了一半的西瓜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
    “魏大夫!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我就担心你进不了门。”
    陈经纪把钥匙双手捧给魏采薇,“汪二少把钥匙要我将钥匙转交给你,他说看在你昨晚出声救了他一命、免遭被箭射穿的份上,这房子你可以住,希望你爱惜些,毕竟里头家具都是他娘的嫁妆。”
    有钱能使人改口。
    昨天一口一个汪衙内,今天就是汪二少了,陈经纪是个生意人,五两银子的经纪费终于到手,赚了一大笔老婆本,一下子就忘记了汪大夏如何打他。
    出乎意料,魏采薇没想到还有个真的惊喜等着她,接过钥匙,问道:“汪大夏人呢?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这次我请。”
    陈经纪指着汪府的高墙说道:“汪二少本想和你当面道谢的,但他被汪千户禁足了,出不来,所以要我转交钥匙。还叮嘱我一定要在门口等你回来,别像昨天那样花钱租了房子,还有家不能回,真是抱歉。”
    魏采薇听了,心下一暖,疲倦全消。
    如此看来,死鬼老公也并非完全不讲道理嘛。
    纨绔如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在“割了吧,赶紧的”以及“还可以抢救一下?”反复横跳的采薇。各位早安,端午节喜欢吃啥味道粽子?舟不会发粽子,就发100红包吧
    第10章 同居
    魏采薇拿着陈经纪给的钥匙开了汪大夏的锁,又用自己的钥匙开了另一把锁,这才推开门,回家了。
    累了半天,魏采薇都懒得打开箱子整理行李,她洗了澡,浑身清爽,在院子里点了蚊香,散开濡湿的头发,吹着晚风。
    外头有推着独轮车叫卖西瓜的货郎 ,魏采薇买了个瓜,一切两半,用勺子舀着吃,当做晚饭。
    魏采薇吃了一半西瓜,月凉如水,轻泄在院中的石桌上,她注意到石桌上有刻痕,举着灯笼一看,是只乌龟,乌龟旁边还刻着一行狗爬般的字:“汪大侠到此一游”。
    不用猜,一定是死鬼老公的“杰作”,自诩为大侠,其实是个衙内。
    魏采薇嘴唇勾起一抹笑意,指腹顺着粗糙的雕刻线条滑过,后院外头小径上却起了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魏采薇昨晚刚杀了两个仇人,心生警惕,她顺手拿着切西瓜的刀,爬上围墙上的木梯,站在梯子往下看,一团黑影在隔壁汪府爬满枫藤的墙角下挣扎着,扶着墙站起来,“撕!摔的真疼。”
    虽然看不清此人相貌,但是声音是熟悉的,正是她上一世的死鬼老公,汪大夏。
    看样子,是汪大夏不堪被禁足,翻了院墙逃跑。
    果然,高墙内起了一片喧哗声,“我看见二少爷爬树,从树上翻出院墙跑了!”
    “追!走侧门!”
    汪大夏好像摔伤了,扶着院墙一瘸一拐,跑不快。
    魏采薇来不及细想,立刻下了梯子,跑去打开后院的小门,对墙根下的汪大夏招手,“快进来!”
    夜里出现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美丽女子朝着自己招手,汪大夏吓一跳,腿软,差点又摔一跤。
    扶墙定睛一瞧,哟,这不是那个漂亮小寡妇么!
    这时汪府的侧门已开,一伙家丁打着灯笼跑过来抓人,汪大夏如丧家之犬般踅摸进了魏采薇的后院门。
    魏采薇关门,朝着汪大夏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汪大夏默默退到院中,看见石桌上还有半个西瓜,舔了舔嘴唇,他费劲力气跑出来,又累又渴。
    魏采薇站在后门听外头追兵的动静,见他馋成这样,就把手里的刀给了汪大夏,指了指西瓜,做了吃瓜的姿势,要他随意。
    汪大夏会心点头,拿着刀切西瓜去了。
    汪府的家丁看着对面邻居院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灯光,知道家里有人,就敲了敲门,“敢问友邻,方才可否看到我们家二少爷?”
    汪大夏举着西瓜疯狂摇头。
    魏采薇说道:“我一个寡妇人家,夜里不方便开门说话,还请见谅 。我方才在庭院纳凉时,恍惚听见有人往东边跑了。”
    家丁道:“多谢!”
    喧哗声往东边而去,院子恢复了平静,此时汪大夏已经一口气吃掉四分之一个瓜,还有些意犹未尽。
    魏采薇说道:“都吃了吧,放到明天也就坏了。”
    汪大夏犹如天蓬元帅转世到了高老庄,差点连瓜皮都啃了。
    魏采薇问:“你家里不给饭吃?”
    汪大夏点头,“我不肯在家里待着,我爹说饿我一天,看我还有没有力气跑。”
    魏采薇对汪大夏越发同情,这汪千户也太不会教育儿子了,要么纵容娇惯,要么喊打喊杀还不给饭吃。
    魏采薇从屋里里拿出一包红糖油炸糕来,“我刚搬进来,厨房还没开火,你凑合着吃些。”
    汪大夏饥不择食,“这个好!我喜欢!”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如今是半大老公,吃光老婆的零食。
    汪大夏吃了一包油炸糕,这才饱了,“多谢魏大夫。”
    魏采薇看他半身都是灰尘,身无长物,问:“你要跑到那里去避开汪千户?怎么连行李都没有?净身出户?”
    汪大夏叹道:“我本来拿了几套衣服和金银细软,可是爬树翻墙的时候,树上有苔藓,我脚下一滑,直接从树上摔出院墙,背上的包袱还挂在树枝呢。”
    汪大夏眼睛一转,盯着院子里的木梯,“梯子能否借我一用?我爬到院墙上把包袱拿回来。”
    魏采薇说道:“你家是高门大户,我们小门小户的梯子只能到你家院墙一半,爬不过去的。”
    “到了明天白天,包袱就能被家人发现,我攒了那些私房钱全没了。”汪大夏脑子灵活,“没关系,我拿一根竹竿,爬在梯子上,把包袱从树枝挑下来就是。”
    你还真他娘的是个偷鸡摸狗的人才啊!
    魏采薇家里没有现成的竹竿,但是院子里有一丛修竹,汪大夏拿着切西瓜的刀现砍了一根,削去分叉,此时外头敲响了更鼓,已经一更三点了。
    魏采薇说道:“别削了,你快点,再过两点就是二更 ,就要宵禁了,北城兵马司的夜巡,你插翅难飞。被抓回去,又要挨打挨饿。”
    魏采薇有些心疼死鬼老公,爹不疼,娘不爱的,瞧把我老公饿成什么样了!吃个红糖炸糕就像吃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
    汪大夏赶紧扛着梯子出去,爬在梯子最顶端,贴在满是枫藤的高墙下,举起竹子勾树枝上的包袱。
    汪大夏举着竹子,一点点的将包袱穿过树枝的分叉,往外扒拉。
    扒到最后时,汪大夏的手酸得就像泡在醋里头似的,奋力一扒,包袱啪一声掉在小径上,汪大夏狂喜下梯子,不料乐极生悲,最后一脚踩空了,往左边摔去。
    眼瞅着脸着地,伤了自己英俊的容貌,汪大夏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突然有两股力量分别托住了他的腰和脑袋,只是双脚落了地。
    汪大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魏大夫怀中,魏大夫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脖子。
    两人四目相对。
    丢人呐,居然被一个寡妇公主抱了 。
    幸亏天黑看不见他脸红,汪大夏赶紧从寡妇怀里站起来,跑去捡起包袱,马上走人,以免继续尴尬,“多谢魏大夫相助,我这就走。”
    可此时巷子口突然传来马蹄声,远远望去,还有星星般的火把!
    北城兵马司提前开始夜巡了 !
    “快进去!”汪大夏见北城兵马司,就像老鼠见猫似的,扛着梯子就跑,魏采薇关上院门。
    门外传来木百户的声音,“陈千户父子死得离奇,京城人人自危,咱们汪千户这些年也得罪过一些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保护汪千户一家。你们十个人,两人一组,守着南墙,轮流巡视,每一组守一个更次,轮流休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 !”
    “剩下的人跟我去北墙!”
    门外的火把和巡逻的脚步声将彻夜不绝。
    刚好此时打起了二更鼓,宵禁正式开始,汪大夏彻底出不去了,即使出去 ,也会很快被他爹的手下抓回去。
    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白忙活一场。
    “我……我还是回家自首吧。”汪大夏提起包袱,朝着门口走去。
    “且慢。”魏采薇说道 :“你不能走。”
    “啊?”汪大夏以为自己听错了,“孤男寡女的,在夜里同处一室……这个——”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但是你若现在走出去 ——”魏采薇指着门口,“外头夜巡的人会发现你从我家里出去,你家家丁也晓得方才我说谎了。如此一来,你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汪大夏震惊了,心下居然还有些窃喜,“魏大夫的意思是——”
    “今晚就睡在这里。”魏采薇说道 :“等早上夜巡的人散了,你再出去。”
    汪大夏心中狂喜 :还有这等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封建社会男女见面第二天就同居哈哈哈哈 ,早上好 ,领红包
    第11章 你不要过来
    魏采薇提着灯笼,引狼……不,是引着死鬼老公入室,将灯笼搁在桌上,又点燃了一根蜡烛照明。
    “今晚就睡在这张罗汉塌上。我上去取被褥。”
    “多谢。”汪大夏有些僵硬的坐在罗汉榻上,明明是他娘的嫁妆,属于他的家具,他却觉得不自在——不是尴尬的不自在,是那种暧昧兴奋的不自在。
    这个小寡妇一定看上我了!
    否则她为何在初次邂逅就请我吃馄饨,而且是刚刚供给她逝去的丈夫那碗?
    昨晚我在顺天府衙门敲鸣冤鼓,也是她提醒我注意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