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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龙没有继续提起这个话题,他长期陪伴在一目连身边,比任何人都能清晰的意识到,神明如今的气息正在飞速消减,他只能暗暗地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因为他很清楚,一目连很有可能无法支撑到平安京。作为神明的灵兽,风龙第一次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他道“一目连大人,不然…不然您变成妖怪吧?如果变成妖怪,您就不再是依靠人类信仰支撑的神明,您可以一直活下去…我也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我不能够成为妖怪。”一目连已经模糊的手掌抚在龙首上,平静答道。
    “哦……”也是呢,一目连大人曾经天津神啊,就算是消失也不愿沦为妖怪也是正常的……
    “……”一目连垂下眼帘,歉意的抚摸着风龙的鬃毛。抱歉啊风龙,让你失望了,可是如果以妖怪的身份进入平安京,不仅会被阴阳师们设下的结界驱逐,若是被发现了,也会给源家和那孩子带来麻烦吧。
    耽搁了几日,当神明和他的龙到达平安京的时候,当天的夜幕已笼罩了大地,厚厚的云层不仅遮蔽了星光,连月亮也只剩一个微亮的轮廓。循着本坪铃上留有的痕迹,他们很快便找到了源赖光的府邸,没有多浪费时间探查,便见到了大半夜趴在箦子上像条咸鱼翻来覆去的女孩。
    时值初夏,平安京头上老天爷的脸连续阴沉了几日,却也不见几滴雨水,京内的热度一天高过一天,加上不散的湿气,所有人都像置身在蒸炉里,可是这样见鬼的天气,公主们依然要穿的层层叠叠闷在帘幕之下。白日的时候,闲鱼趁着乳母和侍女们不在意,偷偷地脱掉了几层衣服,而夜幕一降临,她便只穿着单衣跑到外面走廊偷偷睡个凉快觉。那个被壁代、屏风、御帘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寝室,她一闭眼就会被鬼压床。
    不过可惜的是,今日平安京外也不比室内凉快多少,闲鱼从箦子东头一路滚到西头也没有吹到一丝凉风。她颇为不甘的爬起来看向树梢,发现连顶端的树叶都是凝固的,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微风吹动。
    就算是这样,那也比在屋里舒服!
    风龙载着一目连降落在源家的屋顶,而府邸外围巡视的侍从们,目光偶尔掠过上空,也看不到任何踪迹。便是有城中巡视的阴阳师路过,也只会恭敬的行礼个仪,便自行退去。仗着普通侍从没有灵视的便利,风龙高调的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才缩小了身体,他趴回到一目连的肩膀上,不满的嚷嚷着“看吧看吧,一目连大人!她好得很呢,倒是我们白跑了一趟。”
    仅存的一只眼睛染上些许笑意,一目连抬起手,数张风符从袖子里飞出,落在庭院里。
    树梢的叶片叠打在一起沙沙作响,庭院引入的水流推出一道道细纹,在廊上睡的很不踏实的女童逐渐松开了绷紧的眉心,铺在地板上半长的发丝在微风的韵律中摇摆舞动。今日的平安京,唯有她是在薰风的陪伴下安然入睡。
    ……
    赖光在凌晨4点多的时候就会起床练武随后进宫当值,勤勉的他也很少像寻常官员一样借口物忌,然后休上十天半个月的假期。少将府的侍从们,也随着主人的作息调整自己的起居时间,通常在赖光起床前,他们已经做好了早上的清理事项。
    在屋顶蹲了一宿的风龙在风神的默许下飞入庭廊,下一秒,端着梳洗工具的侍女们便被一阵狂风吹乱了衣袍,她们连忙停下来整理仪容。
    听到吵闹声的闲鱼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她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在意识到自己还在庭院时瞬间清醒过来,并连滚带爬的躲入垂帘后面。等侍女们匆忙离开,自认为幸运逃过一劫的闲鱼才放松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爬出帘子。同时,屋上的风神与归来的龙相视一眼,共同没去了身形。
    “早上怎么还是这么闷,记得夜里明明刮风了来着……”闲鱼郁闷的嘀咕着,正想回寝室梳洗,便注意到庭院里散落着一些纸条。疑惑的挑了下眉毛,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捡起了其中一张。
    白色符纸大概有20多厘米长,纸质相当均衡细腻,虽薄但背面却没有被墨水浸透,画有咒文的一面边缘被涂黑,形成一个黑色的长方形,正中并没有写着长长的敕令,而是以同样的黑墨水勾勒出独目的简约图形。这图案,与手游阴阳师中,环绕在风神身边的符箓没有任何区别。
    那位风神大人,果然就是一目连啊。
    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闲鱼的思绪万千,但若是仔细琢磨,便发现其中有多半被喜悦填满。
    她对着风符笑笑,道“果然是你啊……”
    也是啊,那样的神明,也只有你了。
    ……
    在月中忌日的时候,闲鱼被难得请假的赖光送到了贺茂忠行的府邸学习运用灵力,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对此也没有什么紧张害怕的情绪,相反的,离开了对鱼姬熟悉的人,她在陌生的地方或许过更轻松些。倒是鱼姬那位仿佛是礼仪成了精的乳母很是舍不得她,她一边为她准备行李,一边叮嘱她,若是受了委屈定要马上回来,千万不要忍着。
    闲鱼乖乖的点头应者乳母的唠叨,在临走之前要了不少布料和针线,自告奋勇说要练习刺绣。她做了一个简陋的御守,将收集起来的那些已经失去了神力的风符放了进去,这次前往贺茂府邸,显然要把它们通通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