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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异地却傲慢轻敌, 擅杀降将动摇军心, 一系列愚蠢的决定致军覆没,让源氏颜面扫地,作为从满仲开始陪伴源氏走到现在的刀剑付丧神,髭切与膝丸对源赖义不满意实属正常,可现在的态度,却显然不仅于此。三日月琢磨了下, 道:“他们到神社求助了?”
髭切点头。
“那姬君…保宪公的封印一直很稳定,姬君应该不会被打扰……”莺丸的话还未说完,众人便齐齐起身向后院赶去。在巫女沉睡后她的寝室便被封闭,层层御帘和几帐遮挡了湿气与庭院纷飞的花瓣,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即便知晓封印不会那么容易被破坏,众人在经过此处时依旧会放轻脚步。
血脉同源的声声呼唤传入深眠的巫女耳中,迫使她挣脱封印,提前从沉睡中苏醒。闲鱼睁开眼睛,尽管尚未完恢复思维,却还是撑起身体,双目无神道:
“赖…赖信叔叔……”
趴在闲鱼身上熟睡的茨球叽里咕噜滚了下来。
弥留之际的赖光,宁愿就这般抱着遗憾离开,也未曾去打扰女儿的修养,为了让她摆脱家族的束缚,他不顾弟弟和家臣的阻拦,忍痛将她从族谱抹除。只是赖光不会想到,只源赖信三个字,便让沉睡的她挣开了维持四十年的封印。原来束缚着阿鱼的,从来不是那几张薄纸,而是她自己不愿割舍的牵挂。
桓武天皇时期,大和民族将土族的虾夷人驱赶到了远离经济中心的东山道边境,以陆奥和出羽两国管制。此地食物短缺气温极端,是京城贵族视为死境的蛮夷之处,除了外族,通常罪犯也会被流放此处。安倍氏统领陆奥已久,颇得人心,且虾夷人本就抵触大和贵族,源赖义与安倍氏起争端,必定会被本地人团结围殴。他仗着源氏兵强马壮装备齐,就以为新手村村民只能坐以待毙,轻敌傲慢的结果,便是军覆没的代价。
源赖义抱着儿子失声痛哭,陪他逃离绝境的几个武士也垂头不语,父辈跟着赖信打了一辈子胜仗,可他们却沦落至此。就在众人绝望叹息的时候,一阵风从神社的方向吹来,那是完不同于奥州的暖风。
陆奥的风是藏刀的凶器,刮在脸上只有刺痛,到了寒冬季节,更是收割人命的镰刀。可现在吹来的这阵风不同,它是柔软温暖的,像丝绸一样,源赖义怔忪着,竟产生了回到京都的错觉。
“姐姐,是你吗?”赖义激动的询问着。
风没有带来鱼姬的回信,却将他们送去了可结为盟友的出羽国。
察觉到巫女在使用力量,已经身为伊贺明神的一目连出现在闲鱼的寝室里,他望着她尚未找回焦距的目光,倾身上前,耐心等她神智清醒,才低声问候道:“早安,巫女。”语气平常的如过往的每一个清晨。
闲鱼眨了下眼睛,意识逐渐回笼,她看着面前那张脸,用干哑的嗓音磕磕绊绊道:“连…大人……”
“嗯。”神明轻笑回应,抬手压下巫女乱翘的发丝。
“主人!”
膝丸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似乎忘了这时代的门是拉开的,推了两次没有推开,便直接踹门而入。见到苏醒的闲鱼,刚才还急匆匆进来的膝丸反倒停在原地,看着睡眼朦胧的她半天没说出话来。倒是闲鱼转头望去,自然的打招呼道:“大家早上好,我是不是又起晚了?”
“没有。”烛台切光忠无视外面正午的太阳,蹲坐在闲鱼面前道:“早饭还没做好呢。”
“只是稍微睡了一会儿,头发也没打结。”清光也跟着笑道。虽然阿鱼的短发,早就不会缠成一团了。
同样跑到前面的歌仙顿了顿,在闲鱼的目光中道:“…可以起来做早自习了。”
“……”
你是魔鬼吗?!
四十年的时间不足以完修复闲鱼的灵魂,很快她便可能再次进入漫长的修养期,但大家默契的对这件事避而不谈,所有人都像四十年前一样自然的和她相处着。这些年来,本丸断断续续的增加了许多新人,还包括乱他们心心念念的一期哥。和熟人们打过招呼,粟田口的小短刀们便迫不及待的拉着面容俊秀气质优雅的青年到闲鱼面前,介绍道:“阿鱼!这就是一期哥!”
“您好,我是粟田口吉光唯一锻造的太刀一期一振,是藤四郎的哥哥。一直期待着与您见面,也想要当面道谢,感谢您照顾我的弟弟们。”粟田口田家的孩子都极有礼貌,作为兄长的一期一振更为甚之,上来便行了重礼。
闲鱼见状赶忙挥手道:“不用这样,要说的话,还是大家照顾我多一些。”
“是啊,一期哥把气氛弄得好僵硬啊,我都不好意思让大将抱抱了。”信浓叹气道。
“你不要一边抱着一边说这种话啊,我也要!”乱挤到另一边。
闲鱼干脆张开怀抱,让大家在她的被窝里挤成一团,才看向四周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神域境变得更热闹了啊。”“对啊,除了一期一振之外,小夜的哥哥江雪左文字也来了,还有蜂须贺虎彻、博多藤四郎、御手杵、太郎太刀、崛川国广、萤丸……等等。”大和守安定掰着手指道,他话音刚落,旁边的[等等]们便怒道:“好好的介绍完毕啊,谁是等等啊!”
发飙的是长头发和安定一样身穿着新撰组服饰的男子,他道:“打刀和泉守兼定,以及同样是打刀的等等。”“不是等等,是陆奥守吉行…咦同田贯正国你怎么了,脑袋上冒烟了啊!”“女、女的……”被成做同田贯正国的青年莫名脸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