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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贝尔摩德姑且融入了他们, 如果忽略琴酒时不时露出的下一秒就要杀人的表情,还是足够和谐的。
“唔?我?”草薙忽然被整个屋子的人行注目礼,愣了几秒,迟钝地用食指指向自己, “啊, 我去学校办手续,再不去我就真的被退学啦。”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一直在家里蹲的问题学生, 大概会被白眼对待吧。但草薙确实对于学校没有任何兴趣, 从小学开始他就一直在遭遇校园暴力, 即使比起家庭里更加凶狠的亲人而言不算什么, 学校也绝非能给他留下好印象的地方。认真学习的记忆也仅有和伽蓝待在一起的日子, 在他看来,如果不需要和人交流就能理解书本,抱团之类的活动是毫无意义的。
琴酒没再发问,若有所思地将目光移到今日报纸的题目上,任由草薙道别后关上公寓的门扉。秋田与五虎退相对视一眼,同样默默地看向银发男人,在脑海中心电感应交流:有古怪。
贝尔摩德望着青年离开的方向,啧啧两声:“这不对啊。”
本着组织八卦一枝花、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座右铭,美艳的前女星清了清嗓子,看向八风不动面无表情的杀手:“你和小恭吵架了?”
问完这句话的同时,她早有准备地向旁一歪,一柄水果刀准确无误地击穿沙发的装甲。银发男人颇为遗憾地冷哼没能逃过她的耳朵,即使多年战友情,该亮刀开枪他从不含糊。贝尔摩德肉痛地将刀刃拔出,在手中把玩:“喂,被戳中了心思就杀人灭口不好吧,那我去问伏特加。”
去啊,他又不敢说。琴酒懒得理她,贝尔摩德当然也知道威胁没用处,安安静静地回去泡茶喝。
当然,无人知道琴酒手中的报纸被默默攥皱。
草薙恭去了哪里,说了什么,他当然一清二楚——为了防止对方忽然丢了或者出什么危险,他一直都在定期更换追踪器,伏特加为此苦不堪言,闲暇时都得盯着对方的行踪看。自从草薙炼的信息被曝光后,他甚至连窃听器都装上了,生怕那个混蛋突然从哪里跳出来语言攻击。
……当然,这种行为是不好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比起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掌握所有情况、能够随时处理突发事件的保护与控制才符合他的性格。琴酒真正在意的是他这几天一直在私下会面的、名为清光的年轻男子,对方的言辞中透露出的无疑是谎言的味道,但是草薙恭非但没有发觉,还被对方假装出的天真烂漫完全欺骗,甚至对区区陌生人展露了超乎寻常的温柔。
琴酒没有立即拆穿,只不过是不想让草薙觉得为难罢了,但是如果对方敢借此伤害到他——
就让他见识地狱吧。
嗯,绝对不是因为在吃醋。
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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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将两枚如果不仔细看便难以辨别清楚的电子产品放入口袋,以防在移动过程中掉出导致遗失。他早就发觉琴酒在他身上留下了定位器和窃听器,不然也无法解释对方知道他所有行踪的事实。但是这没什么好值得生气的,更何况他现在不打算对琴酒有任何隐瞒。
没有当面告诉他清光的事情,只是一时私心作祟。
被草薙炼创造出的生物体,近似意义上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们。作为拥有血缘纽带的亲子,草薙会对他所教育出的兵器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想知道他抱着怎样的思想、拥有怎样的人生。
清光……超乎他想象的单纯。
起先草薙以为他只是接受了那个男人的命令,试图蒙骗自己。但很快他便意识到,眼前的复制付丧神好似新生的孩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甚至还会自己撞到街边的路牌,然后揉着通红的额头强装镇定。他的履历是空白的,被那个男人赋予的仅仅是作为武器的使命,并无其他感情的颜色,无论怎么对比都实在难将他与视频中杀人如麻的青年联系起来,草薙一时产生了过于天真的想法。
他应该拥有自己的选择权。
即使是不应该存在的怪物也罢。
“大学?学校是什么样的地方?”加州清光展开取来的观光单,认真的浏览着介绍事项。他一直待在研究室里,要么就是被用黑匣子运往各种地方,杀完所有会呼吸的人类后再返回,自然不可能知晓在这个年纪的学生们度过怎样的生活,“要看书?”
他觉得和草薙待在一起要有意思多了,外面全部是没有见过的新奇东西,打扮漂亮的宠物、会动会笑的人类和他们掌心传递的温热,而非一些僵硬冰冷的物品。清光贪恋着这种温度,就像他贪恋没有冷下的血液流出人体、溅射到衣服上的瞬间。
于他而言,它们皆是美丽的东西。
“嗯,要看很多书。你如果喜欢的话,我给你带几本?”
草薙随口答着,久违地踏入校园。
他的脑海中瞬间产生了某种错觉,几乎要喟叹出现在的情形与当初竟然有几分相似——伽蓝也曾这么问过他,他对世界的了解、对一切美好的认知也都是由伽蓝开始的。
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过了许久,不仅记不清自己的学校到底全名是什么,还分不清宿舍楼和教学楼的区别,草薙和清光同时陷入了大危机。他抱着地图确认了半天,奈何方向感极差劲,根本分不清什么地方才是导师留下的地址,他掏出字条对比着楼号与门牌号,一只手从旁指了指地图上一栋耸立的建筑物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