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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废物两个字都懒得骂了。
    如果伏特加之后还活着,算是运气好,如果就这么死了,只能归结于他实力不足。
    两枚子/弹试探性地射/击在墙壁上,能够看到不远处有绰绰的人影,随手丢下的窃听器里传来了些有趣的情报,不请自来的客人们好似早就知道内部情报,正在商讨着如何将他逼入绝境。
    “哼,有备而来的吗。”琴酒喃喃自语。
    倒不是因为他对贝尔摩德本人的成见有多大(虽然确实很大),客观来讲,他已经很多次意识到这女人正在向敌人传递情报了。对方有可能是叛徒,甚至可能是敌对的组织,她是绝对不可信任的,毕竟已经有因为相信她而步入地狱的蠢货了。
    然而,那位先生的情况也相当异常。
    虽说他平日里也不露面,但不会夸张到连命令都很少下达,连贝尔摩德都少见地对此表达了苦恼。可以说,现在那位先生已经对组织中的事务近乎不闻不问,无论是死而复生的赤井秀一、叛逃的宫野志保,都没办法转移他分毫精神,只是一昧留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仿佛沉迷于某些东西。
    “他在那里!”颤抖的音调打断他的思路,隔着不远的距离,有个黑色围巾包住口鼻的年轻人指着他大叫。由于恐惧,他还不敢靠得太近,发出提示后转头就跑,“喂,你们要找的人在那里,之后答应我的酬劳可不能少!”
    琴酒啧了一声。
    只是个懦弱的局外人,但是搅入浑水里就该做好丧命的准备。青年觉得自己已经逃到了死角,正放下心来观察,却发觉听到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十足的恶劣意味,仿佛从冥府之中传来,“没有人警告过你,不要在射程内随便挑衅吗?”
    银发男人的唇角微微扬起,笑容令他不寒而栗,“再见了,蠢货。”
    接着他便陷入了永恒的混沌当中。
    然而,敌人人数过多的窘境依然没有得到解决,虽然刚开始还能够分散处理,但是吸引路人围观、对方重整旗鼓后他只能暂时撤离了。琴酒叹了口气,裹着皮革的双手握住方向盘,对玻璃碎裂的声音充耳不闻。
    细雨有转化成倾盆暴雨的趋势,他擦着几辆停靠着的旧车而过,甚至还悠哉地打开了电台,里面正播放着字正腔圆的今日新闻。
    “……呼。”
    枪声不能让他觉得紧张,反倒掺杂了莫名其妙的兴奋。狂风骤雨当中,路人的惊呼和子/弹敲击在车身的声音如同乐章,考虑到之后这辆车应该会报废,不需要写繁琐的手续跑去修理报销,他的心情还不错。
    “来吧,小兔崽子们。”琴酒从窗口丢掉手中的烟蒂,立即迎来精密的射/击,他趁着空隙开了几枪,把空掉弹夹的手/枪一并丢掉。
    几辆车早就超速,此刻丢出去的垃圾径直砸向后面的车辆,能听到玻璃破裂声和惊慌之下的猛刹车。车头应该撞到了护栏,暂时不能追击。
    然而还剩下几辆,他甚至能听到警笛的声音了。
    琴酒再次踩下油门,跑车在宽阔的桥面上飞驰着,即使是深夜,两旁的灯光还是将这里映衬得如同白昼。车流比节假日少了些,却仍旧不可能称得上稀疏,他的车技唯独在横冲直撞方面是擅长的。
    看样子今晚少不了伤亡了。
    一边的后视镜已经完全破损,他勉强从另一面窥视到后面的车辆速度不要命似的紧跟着他,其中一个试图架起枪杆,丝毫不顾已经冲入了普通人的车流当中,连琴酒都忍不住骂一句疯子。
    估计是哪里覆灭的组织前来复仇,不然他们不必付出这么大代价。他转动方向盘,车身与惊慌失措的货车擦肩而过,司机大约是刹车失灵,一副已经放弃挣扎等死的模样。琴酒瞥到车厢上易燃易爆的标识,不得不感叹今天所有意外都撞在一起,实在是幸运极了。
    他没能再次提速,引擎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然而火焰和铁质的碎片先一步吞噬了他。
    琴酒在灼热中猛然转动方向盘,车辆在打了个转后开始大幅度的倾斜,他忽然意识到应该是爆胎导致的。在火焰将融化外壳、油箱爆/炸使他死无葬身之地前,车头撞开了阻挡的栏杆,整个铁疙瘩不受控制地开始了坠落。
    他好像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又似乎近在耳畔,还有那些猎猎作响的风声——唯独疼痛感是模糊的,中枪的地方和被割裂的伤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接着,他被水流完全吞噬了。
    水在一瞬间浸润了衣物,躯体变得更加沉重。他听到夸张的警笛声从桥上传来,还有火团自天空坠落,熄灭在河流当中,要不了多久,他和那些可怜的尸体就会一起被冲走。
    虽然想要离开困境,四肢却无法使出力气。从右肩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他忽然才想起方才似乎中了几枪,这种炽热混合着试图剥夺他体温的冰冷,矛盾的感觉交织,实在是糟透了。
    下沉。
    持续不断的下沉。
    平心而论溺死绝对不是个好的死法,因为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剥夺是极其痛苦的,甚至于,你的尸体还会因为被浸泡久而发胀。
    在意识归结于黑暗和混沌之前,他听到了抱怨的音调。
    出现在水中显得相当异常的音调。
    对方张嘴时似乎还被灌进了好几口河水,所以发音时断断续续,但总体而言,他的意思还是清晰传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