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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愣了一下,突然间跳到这个话题来,他有点犹豫。毕竟白兰在通讯切断之前跟他说起了骸,那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说他的好话,他也不确定该不该拿那个问题去问骸本人。
但是他确实又很好奇,心想,如果是骸出了什么丑,就他那个好面子的性格,估计也不会说给自己听。如果白兰说的不是嘲笑骸的话,那骸肯定也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
结论就是,如果骸不愿意说,那肯定是个他不想曝光给自己知道的事,回头通讯功能修好后,纲吉还可以去问其他人,比如说白兰和里包恩,他们两个不怕被骸找上门。
如果他愿意说,那就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问一问又不会吃亏,于是纲吉就说了:“白兰跟我提到了你,骸,你最近在做什么啊?”
骸只沉默了片刻,低笑声就在纲吉的脑海中响起,似乎还有点邀功的意味:【我学会了呼吸法。】
“哦,原来是这样……”纲吉本能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突然睁大眼睛,“诶?!你你你这么快就学会了呼吸法!”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你旁边听了那么久,还陪着你经历了一场大战,要是这都学不会,以后我还怎么夺取你的身体?】骸轻轻地笑开了,【你不会以为,当你变强的时候,我就会被你甩在身后了吧?kufufufu……你最好祈祷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强,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这话说得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但纲吉是什么人啊,真挑衅还是假挑衅他能听不出来吗?
超直感可不是摆设。
他从骸的语气中听到了满满的炫耀,就像个提前做完了作业的学生等着看老师惊讶的表情似的,充满了孩子气的举动。
纲吉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不愧是骸啊,在没有人指导的前提下都能自己感悟呼吸法。你给呼吸法取了什么名字呀,不会也是跟我一个系列的吧,我直接就叫‘大空呼吸法’了,你呢?”
【……雾,雾之呼吸法。】骸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点被说中之后恼羞成怒的感觉,还有点莫名的别扭。
一个系列的命名方式,这难道不是一种不打自招吗,纲吉的是“大空呼吸法”,他就是“雾之呼吸法”,不就等于是承认了他是纲吉的雾之守护者?
虽然泽田家光当初找的就是骸,可骸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不过是交易,我只是为了交换那犬和千种的自由而已,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然而,你现在让六道骸把那枚戒指还给彭格列,他也是不可能还的了。
再说了,指环都变成了彭格列齿轮的款式,变成了骚包的耳环,天天被六道骸戴在身上,连库洛姆都碰不着边儿,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幸好骸联想到的事情,以纲吉的小脑瓜是想不到的,他只是惊喜于自己居然也有猜对答案的一天,而且还是猜中骸那迷雾般的心思,挺高兴:“真的?看来我们在命名这方面还是挺有默契的嘛!”
骸:【……】也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还是该为自己挽尊一下,这样的“心有灵犀”他觉得并不怎么值得高兴。
“哎,我现在要跟日香小姐说一声,白兰那边已经有回音了,让产屋敷先生改变计划,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纲吉对他说,“先不跟你说了,你那边也记得帮我去看看设备什么时候能修好,拜托你啦!”
【知道了,你快去吧。】骸无奈地应了一声。
等到骸的气息从纲吉脑中离开时,少年这才无声地喘了口气。
纲吉就算再傻,也能听出白兰当时要跟他说的,绝不可能是骸在短时间内掌握了呼吸法的事。就凭白兰那幸灾乐祸的口吻,他能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来才怪。
所以,骸撒谎了。
纲吉更加好奇了,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设备出问题了呢!
抱着这种令人抓耳挠腮的心情,纲吉把白兰那边的回复告诉了产屋敷家的两位长女。
产屋敷日香的感情外露比较明显,她还没听纲吉把话说完,手上的药碗“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药汁浸湿了榻榻米的地面,将上好的地板染上了一块难看的黑色。
然而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她怔愣了几秒钟后,突然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纲吉被她这么一哭,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安慰的话说出来都有些磕磕巴巴、不得要领。
还好日香身边还有一个雏衣,她轻轻搂着自己的姐妹说:“父亲的病症有救了,是件高兴的事,赶紧把眼泪擦干,我们一起去跟父母还有辉利哉他们报喜吧!”
日香重重地点头,激动地拉着纲吉的手说:“这个病困扰了产屋敷家千年以上的时间,如今终于有救了,真的太感谢你了,泽田先生!”
纲吉有点慌:“也、也不一定就能痊愈,我那位朋友说,就算能将病毒消灭,产屋敷先生的身体也要好好调养才行的,而且最好不要操劳费心。”
雏衣笑着说:“这倒是不用担心,父亲早就安排好后手,也将鬼杀队的权力慢慢移交给辉利哉了,现在的柱合会议都是辉利哉与母亲一起主持的,倒是没什么烦恼。”
这种心态,要是换成以前的纲吉,或许会觉得这是病人配合治疗的表现。但是在经历了这些世界之后,他觉得产屋敷耀哉应该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什么也不去想,静静地等待最后的时光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