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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她重生了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3

      明达想了想,也懒得瞒着,便道:“我已将征辟文书予她了,但她今次秋闱却又中了举。”
    皇帝没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在他看来公主府的捷径显然要比科考更容易出头,这些年考中进士的也有不少想入公主府镀金,就更别提一个小小举人了。不过明达既然这么说了,与他而言也有方便,当下便说道:“那人是谁,朕命人将她考卷取来看看。”
    明达也想看看唐昭究竟写了怎样文章,为何这般还能中举?当下也不隐瞒,将唐昭的信息与一旁的内侍说了,后者听完立刻退出宫殿吩咐去了。
    兄妹俩不会将时间都放在这上面,商量着又处理起了正事。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派去贡院取试卷的人才终于回来,也带回了唐昭三场考试的试卷——不是贴在贡院外的誊抄版,而是被贡院封存的原版,连带着草稿都有。
    皇帝放下政务来了兴趣,结果试卷后随手一番,正好便翻到了最后几页。他看到试卷上略显凌乱的字迹一怔:“这……”
    明达也看到了,便在一旁解释道:“第三场考前臣妹遇刺,是她救了我,也因此伤了手。”
    皇帝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朕不是说这个。”
    明达疑惑,又看了眼试卷:皇兄总不能一眼便将这张答卷都看完了吧?
    皇帝对上妹妹疑惑的目光,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被他咽了回去——他能说一见这潦草字迹就熟悉,然后一下子想到了宋庭身上吗?不提宋庭死去多年,他可是知道自家皇妹至今都没将人放下,再提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大抵也是存着掩饰的心思,皇帝赶忙往前翻了几页,便见前面的字迹果然是不同的——科举考试没有规定字体答卷,可为了卷面好看,大多数人还是自觉的选择了馆阁体。第三场许是受伤势影响,只能勉强作答,可前两场的时候唐昭也是正经用馆阁体写的,看上去毫无特点。
    皇帝放下心来,便不再注意字迹,从头翻看起答卷。
    作诗和经义他都只是随意看看,看完之后不自觉点点头,尤其是经义在他看来颇为认同。然后看着看着还是翻到了第三场,看起了他最看重的策论,这回却是越看眼睛越亮,末了忍不住抬头对明达道:“皇妹果真慧眼,又与朕寻见一贤才。”
    明达闻言笑笑,目光落在了那摞答卷上——事实上她至今也还未看过唐昭的文章到底如何,只偶尔从宋臻口中听见只言片语,知道她极优秀罢了。
    皇帝见她如此,一时忘了之前的担忧,主动将答卷递给了明达,又问:“这人秋闱名次几何?”
    明达刚接过答卷的手顿了顿,难得有些尴尬道:“一百名,孙山。”
    皇帝听了很是诧异,在他看来这答卷的水平放在春闱上都不算差了,结果秋闱才考了个孙山。那么今次秋闱的孙山都这般厉害,解元又该写出怎样的惊世文章?!
    扭过头,皇帝便吩咐道:“再让人去贡院,将秋闱前三的试卷都取来。”
    内侍答应一声正要离去,却又被明达叫住了。她指着刚翻开的试卷,无奈看向自家皇兄:“皇兄不必让人去取前三答卷了,我知她为何只是孙山。你看这字,第三场越写越乱,最后几乎只能勉强辨认,你我看着倒好,科举时哪能入考官之眼?”
    正常来说,唐昭受伤势所累,都将试卷写成这样了,礼部的官员恐怕连誊抄都懒得抄,直接就能以字迹不清黜落了。她最后却还能中举,哪怕是孙山也是个奇迹。
    皇帝这时也回过神来了,可又好奇这卷子怎么没被黜落了——这也是公主殿下最好奇的,否则唐昭都没答应做她的长史,她也不会在皇帝面前说这许多。
    两人都好奇,自然就派人去查了,结果有些意外又似合情合理。
    誊抄卷子的小吏看到了唐昭的考卷,见她字迹凌乱本是不想抄的,结果不小心读到她文章一下子便被吸引了去。等后来他看完了文章,便不忍其蒙尘,最后还是誊抄了一遍。
    科举糊名誊抄都是为了防止舞弊,而单以文章论,唐昭的这份答卷绝对算是优秀。哪怕她的文风不一定合考官的心意,可文章好坏谁也不能否认,当时定下的名次便在前三。只后来名次初定,拆封看了原卷,考官们又为难起来。最后一番争论,还是给了她孙山的名次。
    皇帝和明达知道原委之后,自然不能怪考官屈才,事实上他们能让这样一份试卷上榜已经是十分惜才的表现了。他们也不想追究考官们放水,毕竟这样一份答卷谁也舍不得。
    疑虑得解,明达也安心不少,当下抛开其他想法,又低头去读手中文章。
    看了一会儿,唐昭的文章确实写得不错,言之有物不说,辞藻也足够华丽。只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明达总觉得这字好似有些熟悉……
    唐昭辞别,
    回到唐家时,报喜的官差正好刚到——春闱秋闱高中报喜,例来都是按照名次从后往前报的。除去副榜的十人,唐昭这最后一名自然是头一个来报喜的。
    披红挂彩的官差手拿红榜,敲锣打鼓而来,停在唐府门前便高声唱道:“捷报贵府郎君唐昭高中桂榜一百名……”声音响亮,中气十足。
    报喜声连着恭贺声一同响起,唐明东和唐旌正好都在家,两人比唐昭到得还要早。唐明东大笑着欢喜不已,转头便让人包了厚厚的红封递给官差,也不管这孙山的名次好不好听。其他人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唐家一门武夫,出个读书人中举也是很难得,很值得高兴了。
    唐昭回来时正听见那官差拿了红封在恭维唐明东,一口一个来年高中,好似她考得多好似的。虽然唐昭就没想过要考好,可见到这般场景也觉脸上烧得慌,都不想靠近了。
    还是唐旌先看到了她,主动走了过来。或许是得了父亲重视如愿出仕,如今的唐旌看着唐昭少了几分记恨嫉妒,只依旧微扬着下巴,似有些嫌弃道:“居然只考了个孙山。”嫌弃一句又转了话锋:“算了,好歹也是高中,快跟我过去,那么多人等着你呢。”
    说罢便不由分说将唐昭拉去了人前,于是左邻右舍连带着还没离开的报喜官差,围着唐昭又是好一阵吹捧。听得唐昭尴尬极了,还得维持礼貌的微笑。
    折腾了好一阵,报喜的官差终于离去,唐昭这才被家人仆从簇拥着回到了府中。
    唐明东拍着唐昭单薄的肩膀,很是欣慰的样子:“不错,不错,总算中了举,也算是不曾辜负你爹的在天之灵了。”
    唐昭心中却还纠结着中举的事,闻言故作羞愧道:“伯父过誉了。我这次只中了孙山,这名次实在是拿不出手,父亲在天之灵知道了也要为我羞耻吧。”
    唐明东当即不赞同的摇头道:“这是哪里的话?你先前伤了手,能中举便是不错了,哪能强求更多?而且秋闱的名次也不代表什么,明年的春闱才是你该在意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唐昭看着看着,总觉得他对这次放榜的结果早有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