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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初秋,胤禔还在春明园里泡着不回府,富尔祜伦夫妻过来探望直郡王夫妇,顺带让孩子们互相认识一下,做个小玩伴。
“买庄子……我打算置办几个铺子,诶对了,”胤禔同富尔祜伦坐在湖边,道:“你要买庄子置铺子也低调一些,老三他们还有几个宗王最近闹的有点过,我门下佐领来报,还搞出人命案了!”
就算藩王们待在京城,就算不在民间选秀,也不在民间买宫女,但是诸如此类的事情也很难避免:欺行霸市虽然夸张,但仗势欺人多少会有,区别只是程度。
地位差别天然存在,有些时候一个体量庞大的人走在路上,哪怕他没觉得自己有意去挤压别人的生存空间,但实际上他就是占用了他人的空间。
所以凭良心说,胤禔开府之后没为钱发愁,真是因为明珠舅舅太会敛财了。
什么铺子、庄子,来钱道道,胤禔如今一个都不缺,只是对外的时候,直郡王还是一样的“哭穷”,反正也是没钱,和他的弟弟、叔伯一样,缺钱!
“……宗王们。”富尔祜伦犹豫一下,最后还是道:“之前封爵旨意下来的时候,五叔还说了几句怪话,什么大阿哥这次又立下大功,却还是郡王;可其他皇子不过跟着跑了一趟,居然也跟着封了爵位,还说要是按着关外那会,他们几个也就封个国公。”
胤禔一脸无奈:“五叔那人你还不知道,兴头上来胡说八道,顾头不顾腚。”常宁就不想想,真的如关内,他怕是连个国公都得三十几岁才能捞到手,还有脸说别人。
“不是……哥,其实我也得觉得有点不公平。”富尔祜伦低声道:“就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就给你加了俸禄,那可是正正经经的野战功勋,又不是你办差得力,熬资历熬出来的。再说,这边让你领了双俸,那边又把兵部的差事撤了……”
其实不止富尔祜伦,封赏旨意下来,众人心里自然有杆秤。同样是参与昭莫多的将领,费扬古一战封公,额驸班第的国公也晋封了,只有直郡王,封赏的有点尴尬。
胤禔心中安慰,嘴上却道:“汗阿玛怎么安排,咱们也只能听着。好弟弟,这功夫,也就你能记挂这样的事,不枉咱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情分。”
这话说得让人揪心,富尔祜伦一下就受不了了,马上脑补了一出“我哥立功却被压制”等等剧情,小年轻虽然做了阿玛,却还有点孩子心性,眼圈都红了。
虽然和富尔祜伦这么私下吐槽,但宫里的康熙还是惦记着胤禔,皇帝还记着长子保姆的阿玛。康熙特特下旨令太医院去给直郡王奶嬷嬷的阿玛诊病,因为内务府总管大臣噶禄也病了,皇帝看了这个消息也叹息良久。
当年担心阿哥养不活,噶禄、绰尔济为君分忧,如今老臣们陆续凋零。康熙忧伤的叹口气,赶着让顾问行亲自宣旨,让太医顺路也去绰尔济家瞧瞧。
当这个消息传到春明园的时候,连胤禔都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无所适从。关于噶禄的病,直郡王到没有很惊讶,早几年噶禄身体就不太好了,之前胤禔已经亲自去噶禄家里探过病,他当着奶公嬷嬷的面表示“苏鲁和奶兄的前程只管交给我。”
就在中秋节之前,噶禄因病去世,苏鲁扒着阿玛的棺木哭的死去活来。而胤禔自去上香,也让这场丧事办的尽善尽美,直郡王是纯粹的伤心,但有人却在高兴“内务府这些年没少给直郡王行方便,如今这好事儿可到头了。”
噶禄的死影响了很多事情,比如逐渐成为胤禔得力助手的苏鲁必须要丁忧守孝,他毕竟是正经的王府侍卫。还有就是内务府那边,就像外人想的那样,这些年胤禔没少被额外关照,如今噶禄一去,人走茶凉。
虽然内务府的人不敢和皇长子叫板,但日后就难说了。这会胤禔才烦心,怎么没早点另外在内务府寻人……罢了,也不能哪哪伸手,等苏鲁孝期结束,就别让他做侍卫,去内务府谋个差事罢。
果然,生活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胤禔饶是自以为考虑周到,结果不还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诚郡王府中,胤祉正在带着长子看雪景,屋里的福晋又有孕了,而且喜欢的妾侍田氏也有生育。父子俩踏雪读诗,屋里的福晋微笑着看陪嫁丫鬟做针线。
“田氏那边怎么样了?”董鄂氏问道:“嬷嬷问过没有?平安脉还是要请的。”
董鄂氏的奶嬷嬷笑道:“这样的事怎么还用福晋劳神,自然是有的,再说了,府上也有府医。咱们王爷如今略看中田氏的颜色,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谈不上劳神,再说到底那是三爷的子嗣。”董鄂氏没在多说什么,手里捧着热奶,出神了好一会才道:“再说家家不都是这个样子么,也就大嫂子和纯王福晋,家中事少些。”
嬷嬷听她这么一说,道:“是啊,一样的兄弟、堂兄弟,这也没法子。不过福晋也宽心,三爷还是向着您的,底下那些人怎么都越不过您去。”
这倒是,胤祉虽然野花不少,但内务还是以福晋为重、为主。这么一想,董鄂氏心气也平了,毕竟嫡长子是她生的,如今又怀上一个。想想老四、老五家的,唉,董鄂氏心气也平了。老四的福晋还有体面尊荣,老五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五福晋长的好,却死活不入五阿哥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