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页
北太子案就是刘姓青年自称朱慈烺,而南太子案就是有人前往南明,自称是崇祯先帝的太子。最后也被判为假冒,被杀。
江南当时的情况乱的一塌糊涂,朱慈炤若是不跑,焉知他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奇货可居”。至于那之后,朱慈炤更不愿意沦为小明王韩林儿那个境地,自古帝王为傀儡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朕知道了。”胤禔微微点头,“老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朱慈炤脸上的皱眉紧绷,随后又放松下来,他撑着桌角站起来想要跪下,胤禔却让身后的少年扶住了他。于是,朱慈炤只好抱拳道:“草民任由皇上处置,只是草民家人……若是皇上认为我等俱为贼子,只求皇上宽仁,给我们一个简单死法。不要让他们受苦太多,有错尽归于我。”
“嗯,朕记下了。”胤禔不置可否,“老先生休息罢,缺什么少什么就叫外头的人给送过来。”说罢起身走了,那少年也跟着离开了这里。
朱慈炤什么心情自不必说,胤禔带着少年出门,离开这个京郊的临时关押地之后,与陪着他过来的侍卫一起上马,他就问道:“弘晗,你怎么看?”
能和胤禔一道过来,从头到尾参与谈话的,自然是弘晗。他们家大阿哥马上道:“回汗阿玛话,儿臣以为既然当年玛法能给郑克塽封为公爵,那么本朝自然也可以给此人一条生路。”
“如今时变、事亦变,儿子觉着关于前朝等事,已经不是本朝格外担忧的问题了。”弘晗继续道:“那样提防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对于弘晗来说,自打他出生,所闻所见都是本朝欣欣向荣,都是父祖的赫赫战功。他对前朝、本朝这种纠葛看的很淡,而且因为熙朝,康熙对于旗兵和绿营的态度是,哪个好用用哪个。
在他最常听说关于父亲打仗的故事里,汉军和满洲、蒙古,总不可能在战场上闹分裂,反而是诸如当年乌兰布通之战,满洲八旗内部不干正事的故事听了不少。
“朝中有人反对呢?”胤禔笑问道:“如果有人说,你的看法在动摇国朝根基,你又要怎么说?”
弘晗顿了一下,骑在马上想了一会才道:“儿子和姐妹、兄弟都在读书,当初汗玛法考教,除了满语、蒙语,更多的是在考教四书五经,历代史书、典籍。若是这么说,要如何才算不会动摇国朝根基呢?儿子的意思也不是要本朝全盘照搬前朝,前朝那种骗廷杖扬名的事情显然不能学,择优弃劣也就是了。”
胤禔很满意,以弘晗的年纪和环境,能做出一个相对清醒的判断,并将自己的想法有理有据的说出来,这就能让他学着独当一面了。
缺少专业知识不要紧,这个可以学,但本人一定要有独立意识,要明白决定必须是自己独立做出,其他人的意见都是参考内容。
“朝中现在有人反对,你打算怎么办?”胤禔提了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弘晗被问住了,胤禔笑道:“你回去好好想想。”
父子俩带着侍卫打马回京,刚进宫就看见赵顽等在神武门里头,看见他们父子就迎了过来:“奴才主子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主子娘娘打发奴才过来等着主子回来,四阿哥病了,主子娘娘把四阿哥带回了养心殿,正照顾他呢。”
胤禔一惊:“弘曜病了?什么病,什么时候,怎么没出宫告诉朕呢!”
皇帝带着皇子自然可以直接宫内纵马,从神武门直入养心殿,胤禔才一脚踏入养心殿,马上就喊话:“申午怎么了!”
苏日格扶着道琴从内室出来,胤禔赶紧示意女儿扶着皇后坐下,又低下声问道:“咱儿子怎么了?”
“风寒。”道琴叹口气:“一眼没照顾到,让他一个人住在阿哥所,身边的嬷嬷、太监也是废物!”
“额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弘晗在旁道:“也怪儿子没照顾好弟弟。”
“是女儿的错,弘曜的骑射刚开始学,女儿看着他练习的,却没发现。”
“好了,都要你们亲自看着弟弟,要外头的奴才做什么。”胤禔说道:“你们每日也要读书,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友爱都是对的,但也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
“汗阿玛教训的是。”俩人齐齐回话,听的胤禔牙酸。
胤禔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小四平时身体健壮,好好的怎么就风寒了。”
弘曜虚岁才六岁,过去在府里,他这个岁数才将将预备从主院搬出去和哥哥们一起住。结果今年年初,他阿玛成了皇帝,他也就跟着入宫了。而按照宫里的习惯,他这个年纪的皇阿哥,是得带着嬷嬷、太监单独住在阿哥所的。
他上头的哥哥姐姐们,和他年龄差都大,就算是三阿哥弘昸也有九岁了,一个是幼童、一个已经是半大少年,所以这孩子有点孤独。
等到入宫之后,首先面对的就是丧礼,那会这孩子就有点累着了。等到恢复正常之后,胤禔将各家到了读书年纪的侄子都给弄到了宫里,弘曜就开始高兴自己有人陪着玩,也就把身体上那点不舒服抛诸脑后,直到他的身体终于撑不下去。
他还不想耽误上课,于是宫里照顾孩子的不二法门:净饿,就出现了。
合着元起皇帝的四阿哥,是被饿的更病,真是叫人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