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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年羹尧的会面发生在上午,西南地区的土司们有一些不正常的异动,胤禔想要派个人过去看看。如果确实情况有变,就让钦差临机处置。
    查找人选的时候,胤禔就看到了年羹尧的名字,自年羹尧考中进士到现在已经快有二十年了,这位年二公子做过翰林、做过学政、当过考官,往下安排要么外放,要么做两任钦差,然后进六部做个侍郎。
    胤禔想起道琴曾经提过,她还见过成德的女儿和外孙,大妞妞和年熙小朋友都蛮可爱的。如今年熙也在官学里读书,成德提起这个外孙也是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听说是个聪明灵秀的孩子。
    “这些年你也没少历练,朕听说你在翰林院还参与修书来着?先帝曾经表彰过你,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夸过你的学问才华,你的功劳也不少。”
    年羹尧显得不卑不亢,但也在为自己拉好感:“臣一直在翰林院,除了奉旨出学差,就只是修书,都是臣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
    “嗯,朕打算派你一任钦差,去西南查土司之事,就是看中了你稳重。”皇帝简单说道:“也有人在朕这里推荐了你,勿负朕望。”
    “臣,遵旨!”
    有人推荐……自然是他的岳父或者舅兄了,虽然年羹尧的长兄据说与直亲王熟识,他自己又是纳兰家的女婿,但这么多年,因为当今在潜邸时一向低调,年羹尧并没有和直王府走的特别近。
    当然,以年羹尧骨子里的高傲,他也不屑于讨好什么人,只是没想到当今即位了。这两年年羹尧依旧在翰林院坐着冷板凳,他每次见到岳父和舅兄、小舅子,看着纳兰家门庭煊赫,满门高官,心里也想让妻子帮忙说话,可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不过不要紧,年羹尧想到,如今皇上用他,他就一定会让皇上明白,他不只是纳兰家的女婿,他有自己的本领,会让皇上刮目相看!
    其实胤禔只是出于某种好奇的念头,决定用一用年羹尧,实际上,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年希尧。在他看来,两个年羹尧绑一起,说不定也没有年希尧更重要。
    “你也外任数年,不知道算学与格致之学,扔下没有?”
    见年羹尧是在清溪书屋,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话,见年希尧却是在春明园中,胤禔邀年希尧一起钓鱼。他有意让气氛轻松一点,年希尧虽然有些紧张,不过倒也接住了皇上的善意。
    年希尧当然不会觉得年少时的一些接触,会让当今对自己如此的友善,听皇上问他算学天文的时候,年希尧还紧张了一下,皇上莫不是要责怪他不务正业?
    不过他还是如实答了:“臣在外通读了三角学,先帝时付印的一些西洋的算学书籍,臣也看过了。”
    皇上看上去挺高兴,年希尧松了口气,就听皇帝道:“你先进内阁,然后跟着戴梓筹备一下兵部武备司的事情,策妄阿拉布坦有异动,朕要提前做好准备。朕打算设一个军机处,你们都进去,然后是武备司,戴梓最近在让工匠测试新式火器,说不定你能帮上些忙。”
    “朕还要给皇子们寻个算学老师,教士们测绘的测绘,回法兰西的回法兰西,你就兼顾一下吧。宫学、官学都需要个算学总师傅,朕看你,也可以进从三品了。”
    “臣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恩遇!”
    “这话就不必说了,”胤禔笑道:“人人都和朕这么说,但朕要看的是成果,你懂吗?”
    年希尧深深地俯身叩头:“臣明白,断不会负皇上所望!”
    在京城还在热议太医院那份奏折的时候,胤禔继续悄然无声进行人事调动和朝廷上的构想的实施,同时他也关注着对于那份奏折的议论。很快,反馈就来了。
    “老三家的,纯王家的,老四家的,都来园子里求我,能不能给他们儿子挑个稍大些的福晋,或者再推迟几年成婚。”皇后告诉胤禔,“太医院不声不响抛出这个东西,可给他们吓坏了。过去人都觉得生孩子、生死都是命,或者谁天生身体好、天生身体不好,谁知道还和这个有关系。”
    “爷是心疼孩子们。”皇后的目光不同寻常的温柔,她现在才感受到,当初丈夫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心思。那种润物细无声的照顾,虽然道琴知道丈夫是个细心人,但时隔多年回头想想,还是别有感触。
    俩人都是老夫老妻,也不必说什么肉麻话,皇后也难说出口,只是就那么碰碰眼神,胤禔就知道了妻子的心情。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当年刚成婚的时候,他“提防媳妇惹麻烦”的心情,要远高于“多关心她”的心情。
    什么时候真的开始关心这个人,胜过自己那点事……胤禔都不记得了。总之,以苏日格的出生为节点,他对道琴的感情就不止是“我先对她好点,然后换她不惹麻烦”这种心情。
    现在,妻子是他生命中朝夕相处,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皇帝再次提到了弘晗的婚事:“九月里是额娘寿辰,十一月是太皇太后过寿,十二月是你寿辰,弘晗的婚事就算今年定下来,也得推到明年再办了。”
    这年是皇后三十九岁寿辰,皇后想想自己的年纪,又想到了今年来参选的秀女,马上道:“额娘与老祖宗的寿辰该大办,至于我,年初皇上的寿辰原该正经大办的,结果尚未出孝,就那么过去了。既如此,夫妻一体,千秋节一应从简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