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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京里来旨意了。”弘晗的侍卫和哈哈珠子都在院子里等他,还有同他一起来的礼部官员。
皇帝的旨意有两个,其一是公开的, 让他们加紧督办灵通转世的问题;第二个是写给大阿哥的私人书信,告诉他, 鄂罗斯人知道了准噶尔和大清开战,现在打算两边通吃, 一边给准噶尔提供火器, 一边来和朝廷谈判。
鄂罗斯方面想要修改雅克萨条约, 在关外中俄边界上攫取更大的利益,所以在这个情况下, 土谢图这边的事情必须要速战速决, 再拖必将生变。
甚至喀尔喀三部, 其中难保没有想要浑水摸鱼,借此和朝廷谈条件的。
皇帝在书信中写道“尔必要慎之再慎, 此事干系重大,务必尽快解决,不留后患!”所谓不留后患,无非是赶紧让敦多布多尔济下台,土谢图汗换个人,安抚好恪靖公主,让新任土谢图汗趁着热乎劲巴结皇帝。
“阿哥?”
屋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弘晗,大阿哥就定了定神,道:“我去见姑母,你们也要各自动起来,尤其是礼部,我们奉旨而来,从来没有朝廷在此无限期等待消息的,给他们一个最后期限!”
至于弘晗自己,此刻见恪靖公主,是为了让这位公主赶紧下定决心。他并不怀疑恪靖公主的选择,难道她会站在夫家那边吗?
但公主迟迟不表态,显然让土谢图汗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弘晗的任务是掐灭这个念头。他捏了捏袖子里的密旨,决定把给表弟封贝勒的旨意拿出来,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便于给对方施压。
有些时候,恩典并非单纯的恩典,接受者是需要表态和行动的。既然封了外甥为贝勒,将来或许还能更进一步—反正是画大饼,那么外甥的额娘恪靖公主,也得表示一下自己对皇帝和朝廷的心意。
弘晗的奏折送回来的时候,胤禔正在园子里运气,简王雅尔江阿已经被胤禛和讷尔苏、弘晋几个带回京城,同时回来的还有胤祥和胤祯,这两个小的脸上依稀能看出青黑色的伤处,估计是胤禛恨铁不成钢,把这俩个小混蛋给揍了!
胤禔没有见雅尔江阿,他直接让人把雅尔江阿送回简王府禁闭,然后召见了胤祥和胤祯,此举是安抚雍王,让他别多想。皇帝也只是冷淡的让这两个年轻人于府上“安生读书,少做闲事”就把人打发走了。
等到询问军前情况的时候,如胤禔所料,他们抵达的时候信郡王只能勉力支撑,底下多有不服的人。而胤禛在抵达当日,压根没搭理简亲王,在大庭广众之下臭揍了十三和十四,当即让简亲王脸色发青却不敢说什么。
简亲王到底还有顾忌,皇帝也给他留了脸,说让他回京禀告战况,就这么把人带回了京城。
“军中目前还算安稳,臣等也告诫了信郡王和右路军诸人,传了皇上的旨意,叫他们守住大营即可。若是左路军求援,叫他们给予支援。”讷尔苏道,“军中多少能猜到简王要被皇上申斥,臣看,信郡王倒也能弹压的住局面。”
本来就是雅尔江阿诓了先帝皇子来助阵,但九贝子一直没有表态,信郡王也不是白给的,他虽一时失势,但只要皇帝表示了态度,信郡王顷刻又能翻身。
胤禔点点头,就温言抚慰道:“平郡王这一趟也辛苦了,不负朕所托,可以先回去,明日进来,朕还有差事交给你。”
讷尔苏一下激动了,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的,大声告退。
等他走了,胤禔也让弘晋回去,然后又安抚了老四几句,没想到雍郡王却道:“臣弟,想替胤祥讨个恩典……”胤禛想了又想,还是道,“皇上。这件事其实和老十三没多大干系,都是十四不着调!”
据胤禛说,十三是抹不开面子,十四觉得简王能耐,信郡王优柔寡断非得把大军带进沟里。然后他死活拉着十三,所以胤祥才跟着掺和了这件事。
“朕知道了。不过,他们俩到底也有受些教训,这个年纪还叫人利用,先帝若在,还不得臭骂他们一顿!”胤禔对于老四为十三的解释并不以为然,纵然胤祥是抹不开面子、或是兄弟情谊,但谁能说他半点没动心思“若是能染指兵权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胤禛也只能谢恩告退,起码那俩不争气的不至于受到更惨的教训,这就行了。若是真的先帝在世,这俩混账难说不会被圈禁!
前些日子,纳兰家接连办了两场低调的丧事,成德两位妾室接连去世,颜氏生了富格,沈宛生了富森,都是御前得用的人。虽然纳兰家有意低调,但富格、富森的旧交好友,和他们的家庭,都送了奠仪。
丧事接踵而至,成德一时也觉得支撑不住,等他从揆叙嘴里听说关于前线的消息之后,已经是简王被押送回京以后了。这段时间成德在自怡园,并没有听说外头这些事,但是在他听说之后的第一时间,他就进园子觐见。
“臣听揆叙说京城里最近有些不安稳,”成德形容憔悴,还是说道,“皇上勒令简王紧闭,加上八贝勒即将归来,臣有些担心。京中已经有宗室人家窃窃私语,担心皇上会因此重惩宗室。”
“合着是担心吃挂落,哼哼。”
胤禔拉着表兄在园子里散步,闻言冷笑道,“我知道必有此节,也约束孩子们不准乱走。京中嘛,并不足虑,我知你担心什么,不过之前拍恩绰前往关外,这会他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