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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罗夫特:“……”
约翰·华生医生也是可怜。别人都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他是“做鬼也不被你放过”。
夏洛克还哔哔:“你起得也太晚,按照时间,欧洛丝都快到了。还穿什么西装……你工作服呢?”
麦克罗夫特沉着脸拎起最后一件外套:“……”
夏洛克:“……”
兄弟俩面面相觑片刻,夏洛克:“……你,为什么要打扮成我的样子。”
麦克罗夫特也是磨着牙,暗恨地把黑大衣披上:“我怎么知道,这是发来的工作服。”
…………
“福尔摩斯小姐,疗养院到了。”领队很有骑士精神地将欧洛丝从马上扶下来,“哦,披风您还是留着吧,您身上只有一件衣服,容易着凉的。”
欧洛丝的披风解了一半,闻言又慢吞吞地裹了回去。过于繁冗复杂的思绪如同奔腾的湍流,冲刷着她的大脑与神经。欧洛丝已经习惯于这些思维的奔逸,将自己的注意凝聚在领队身上,以此来获得嘈杂之中的一点安静:“你不留下?”
“不,小姐。您进门,往里直走,穿过花丛,五楼就是院长室。花圃的花已经开了,您喜欢的话,也可以先欣赏一会。”考虑到女孩子们普遍对花的青睐,领队很体贴地说。
“……”欧洛丝不咸不淡地站在门外,扫了一眼门内已经盛放的花朵。
喜欢,欣赏?她在心中嗤笑。
思维依旧鼓噪着,像是数万台疯狂运作的机器,输出宏大规模的数据,冲刷着她的大脑。欧洛丝面无表情地松开抓着披风的手,任布料从她肩头滑落。
众多感觉之中,哪一种是喜爱,哪一种是寒冷?她感觉到的太多,思考的太多,以至于这些平常人看来极为重要的感受,都不过只是沧海一粟,如此渺小。
穿着单薄的囚衣,欧洛丝面色冷淡地踏进大门。
欧洛丝:“——!”
像是突然从闹市,跨进了宁静的屋里。在踏进大门的瞬间,那无数不受控制、自然运作的思绪,猛地被按下了消音。她的大脑骤然空白了片刻,接着一种引起名为“不舒适”感受的寒意,突然从身体四周浸透而来,占据了她的感知。
这寒冷感如此不容忽视,以至于欧洛丝下意识就蹲身伸手,把落在门边的披风死死裹在身上了。接着,她十分清晰、并且稳定地感觉到了“温暖”。她带着几分茫然地低头,抚摸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呼吸之间,有层层叠叠、浓浓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粉嫩的、甜蜜的,是薰衣草的味道,是玫瑰的味道。
此时,她转过脸来,身后是在微风吹拂下的花海。深深浅浅的薰衣草紫一下占据了她的视线,在风中垂坠的花苞打开色彩或浓郁或浅淡的花瓣。有玫瑰盛开到极致,边缘的花瓣将落不落,微微下倾出盛极而衰、即将凋落时的美感。
她突然能感受到了。当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被排除时,她终于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好美。
于是,当夏洛克、麦克罗夫特跟在但他林身后,来到前院时,瞧见的就是在花海中央躺在披风上熟睡的妹妹。
但他林一眼就瞧见欧洛丝的囚服了,正大惊失色想问怎么回事,便听夏洛克惊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欧洛丝一个呢?护送队的人不会给她弄死了吧?”
但他林无语:“人家一个小女生,还能把幽灵骑士给弄死啊——再说幽灵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赶紧去把你们妹妹背上。”
哪还用但他林说,夏洛克已经跑过去背了。又征用了麦克罗夫特的大衣,将欧洛丝裹好。
麦克罗夫特的脸上显出几分疑惑,有些震惊地看着欧洛丝在被夏洛克裹上大衣后,露出一个“舒适”的微笑。还在被背起后,用脸下意识地追随最近的暖源,最终搁在夏洛克的肩窝,沉沉睡着。这种与普通人一样的、趋近温暖的本能反应,他什么时候见欧洛丝做过?
他还深深铭记着,幼年时欧洛丝用刀划开她自己的皮肤,而当他询问欧洛丝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会感觉到疼痛时,她的回答是:
“哪种感觉是疼痛?”
他无法理解欧洛丝此时的举动,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疗养院的神秘。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之前选择来到这里,又将欧洛丝也带来的决定,真的下得太正确了。
“对啦,麦克。”但他林看着夏洛克背欧洛丝离开,本还想回头,和麦克罗夫特好好谈谈“为什么你说的优秀员工貌似是囚徒”的问题,就见企鹅人绷着脸,臂弯里抱着一只哈士奇崽、头顶一只柯基崽的路过,质问的话到嘴边,仿佛突然失去立场,“……”
算了算了,企鹅人都收了,还在乎什么囚不囚徒么。
但他林改口道:“小欧怎么连衣服也没带来一件。刚好我下午要去谈宠物店面的事,到时候就带上她,顺路买几套衣服好啦!咱们院里的工作服换洗也就只有两套的,男孩子就算了,女孩子总不好让人家一年四季天天穿工作服呀!”
哦,对,睡衣也得买几件。但他林心里过着要给欧洛丝添置的物品列单,上网搜了一下,商谈约见的店面就处在商业街上,不远处就是大商场,到时候还缺什么一并给欧洛丝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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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林和店面房东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吃完午饭,他就带着欧洛丝出门了,将人带出办公室时,麦克罗夫特的表情十分微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反正但他林品了半天,也没品出来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