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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不用去照镜子,鼻子肯定撞紫了,嘴唇上的铁锈味儿都能尝的到,他还没经历过这么惨烈的毁容呢——更没经历过这么惨痛的初吻啊!
草!这可是他的初吻啊——但他林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差点撞歪的鼻梁流的,还是为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的初吻流的了。
阿波罗见势不妙,早弹开了,此时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谴责:“又不是我的错,你早说你有伴了呀!”
但他林怒骂:“什么有伴!”
阿波罗睁大眼睛:“你们俩都睡一起了!”
但他林比阿波罗还大声:“兄弟分享一下床怎么了?!”
“?”阿波罗更大声的指出,“你兄弟睡觉趴你身上呢?你都恨不得变成条蛇把人家缠死了!”
但他林疯狂找反击的借口:“我、我!”
他我不出来了。阿波罗的话,就像是压塌他直男堡垒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粉饰太平的种种借口,都在这强有力的证据下苍白无力。于是,恼怒褪去后,但他林倏然意识到,自己的直男堡垒已经溃不成军,弯男小尾巴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被拽着,公开处刑。
但他林的脸顿时烫了起来,和Bruce靠一块儿的腿也怂怂地、一毫米一毫米地挪开了。Bruce甚至感觉到,身上的被子都被但他林抱着,逐渐往另一边偏移……
“……”Bruce又想笑了,不过阿波罗的事还没解决完呢,他坐起身,打开台灯,“跟屁虫。”
Bruce的声音因为才清醒而比平时更加沙哑,又低又沉的声音靠得离但他林很近,几乎像是顺着空气,将胸膛的震荡传了过来。但他林顿时就觉得,房间里的温度好像一下热起来了,热得他坐立不安。
阿波罗还没结束战斗呢,誓要获得辩论的胜利:“你看!你还脸红!”
“啊——”但他林大叫起来,以图掩盖阿波罗的论述,猛地从被窝里跳出来,“你他妈还说!你夜袭还有理了!你看把院长伤害成什么样,院长都被你毁容了!来啊跟屁虫!”
劳改之类的当然是伺候上了,除此之外,但他林又恨恨地说:“还有心思搞这些歪门邪道,果真是工作太闲,改明儿我就让哈迪斯把你工作重新登记了,还多选一,呸,你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吧!”他早就该听赫尔墨斯的意见了,“只要压榨不死,就往死里压榨!”
…………
阿波罗被整治,高兴的不止赫尔墨斯,全院员工都拍手称快,可见阿波罗人缘之差。这个时候,阿波罗再造谣什么院长已经有对象了,大家根本都不信的,这就是阿波罗想报复院长给他穿小鞋。
阿波罗气死了,心想我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我说的一句句可都是大实话,小但他都顶着破嘴唇到处露面了,怎么还有人相信,这是为疗养院殚尽竭虑,以至于不慎在办公桌上嗑的呢??
院长室里。
趁着现在没人上门,Bruce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坐到沙发上:“过来擦药。”
但他林这一下撞得还蛮狠的,主要是Bruce现在的身体今非昔比,当时他又做好了备战准备,但他林撞上来和嗑在真正的石头上无异。这伤口直接从牙龈一直蔓延到唇瓣下,弄得但他林早上吃东西都非常痛苦。刚受伤那会儿他还能好好说话,现在却是连牙花儿都肿了,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含两泡眼泪。
也是因为这伤势太骇人,大家才不相信阿波罗编的鬼话,心说Bruce怎么可能接个吻给小院长留下这么重的伤,是人是狗啊?明显就是意外撞的。
“泥遭小狗呢(你招小狗呢)?”但他林好委屈地走过来,搬个小板凳往Bruce面前坐下了,刚被棉团碰了一下伤口,眼泪水就开始本能地溢出了。但他林连忙用力睁大双眼,把眼泪困住!
是的,他可以弯,但他不可以不是硬汉!
也不知道是不是Bruce的动作太轻柔的原因,忍着忍着,但他林鼻子一酸。这也太他妈疼了,而且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疗养院连死亡都能治,却治不了这种普通伤势,你说他这个院长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但他林想到一半,缓缓屏住呼吸。为了上药,Bruce又往前凑了凑,但他林的思绪便随着Bruce的靠近,不自觉地停下来了。
Bruce也不敢用镊子,或者说,不舍得,毕竟镊子太硬,一碰但他林,但他林的嘴唇就很可怜地发抖。他只能擦药前洗手,用手小心把但他林唇瓣分开了,把肿的下唇微微拨开,轻且快地将药擦上去。慢了还不行,但他林又得说疼。
这个上药的角度,令两人的脸无限靠近。但他林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乱飘起来,最后落在Bruce的面庞上。对方的眉宇因为专注而紧皱着,令川字纹更加深刻了。
即便投身到了一具全新的身体上,Bruce最终幻化出的人身,也没有因为躯体的年纪而年轻。这也侧面反映出他对自己的认知多么清晰、难以动摇,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真实的样子,并固执地不愿改变。
Bruce也感觉到但他林落在自己面孔上,越来越灼热的视线,不过有无数前车之鉴,他已经能淡定地面对这个了,并且做好准备,随时应对小院长可能蹦出的直男发言。
但没有。
小院长就是悄悄地脸红了。粉色先从耳尖点染开,然后飞速的渲染上整个儿白净的脸庞,就连Bruce都觉得,自己指腹下的软肉是不是太烫了,烫得他想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