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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两手空空进入六分半堂花厅的时候,方应看、狄飞惊、楚留香和花满楼正在喝酒,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气氛,我真觉得大家都是优秀的演员。看来在这江湖混, 演技也很重要,我也得好好锻炼一下,尤其是在面对反派的时候。
    我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入了座,方应看见我到了,说道:“纯儿总算到了,我还以为纯儿仍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愿见我呢。”
    我拿起酒杯起了身,微笑道:“小侯爷说笑了,上次我们在神侯府,不是已经把话说开了么?你愿意来六分半堂做客,是我的荣幸,又怎么敢再生你的气?劳小侯爷久等,纯儿自罚一杯谢罪。”
    我说完,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比演戏,我也是不会输的,我要吸取在无花面前演技的失败之处,再接再厉,再创新高!
    酒过三巡,方应看总算是要走了,他在酒桌上倒没有再像神侯府那日一般,说些让人没法接的话,而是彬彬有礼,说了一些风趣之事,让气氛变得十分融洽。幸好我早就给花满楼、楚留香打了预防针,不然我真怕他们与方应看成为了朋友,最后被他给坑了。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已经踏出六分半堂大门的方应看一只脚又伸了回来,定定地望着我,柔声道:“纯儿不送我一程么?我还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我望着方应看的脸,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他的真实想法,但很可惜,我没有这个看图说话的本事,只能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有些困了,小侯爷如果有话,不妨就在这里说,我让其他人都散了便是。”
    方应看的语气变得更柔了些,与酒桌上面对其他人的态度截然不同:“那我们就在这湖边走一走、聊一聊可好?你放心,我再不会做那种不理智的事情了,上回是我们时隔五年再见,我一时害了病血气上涌,才会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只希望……”
    我打断了方应看假惺惺的话,指了指正对六分半堂大门的那棵柳树,说道:“走吧,就在那棵树下聊。”
    我可不想听方应看哔哩哔哩诉衷情,何况上次那件事情我只告诉了无情和苏梦枕,被他这么一说,还不知道楚留香和花满楼会脑补出什么来,回来我还得解释一番,免得他们担忧。
    我真恨不得方应看在这里动起手来算了,虽然他带了人来,但六分半堂的人群起而攻之,他肯定讨不到好,而且我这儿还有楚留香和花满楼,总归是吃不了亏的。但方应看也不傻,他怎么会在六分半堂的大本营对我下手呢?他就真的只是和我聊了会儿天而已,而且都没有离开柳树的范围之内。
    我们就站在柳树下,聊了半个时辰,从月上柳梢聊到星光烂漫,倒不是我很想与方应看聊天,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一张嘴究竟有多厉害,是不是真的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而且言多必失,他说得越多,我越能从他说的话中找到破绽与弱点。
    方应看临走前,竟变出了一个柳叶编织的手环来送给我,我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编的,我原本想拒绝的,可方应看说:“你还记得吗?五年前我们初识时,便是你教我编的柳叶手环,那时候我们总来这西湖边,一边聊一边走,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我那时以为——我们会成为杭州城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我握着这柳叶手环,想到五年前的方应看,幽幽道:“我那时候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那时并未想过谈情说爱之事,而现在,我变了,你也变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方应看望向六分半堂的大门,苦笑道:“你身边的护花使者越来越多,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无花将我囚在屋内三天三夜,我难道就会喜欢上他?他纵使得到我的身体,也绝得不到我的心。那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曾将小侯爷的名号抬出来,可一点儿用也没有,唉,可见女人还是该依靠自己,依靠男人是无用的。”
    方应看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离开了,他还有约,约的是谁,便不是我关心的了,说不定是躲在哪里的雷媚,也或许是别的女人。总之我与他,是再无可能,此生只能为敌了。
    ***
    一个月后,六分半堂重回京城,但我身边却一个朋友都不剩了。半个月前,陆小凤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叫走了花满楼。一周前,楚留香收到了苏蓉蓉的消息,也离开了杭州城。
    我身边可以勉强信任之人只剩下了狄飞惊,他事事按我的吩咐去做,从来不提反对意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听话,就算他是受了雷损的遗命,又不用对我如此言听计从,但我也不好直接这么问他,万一他改主意不再支持我了呢?六分半堂其他的人我可都不熟。
    回到京城之后,我住进了踏雪寻梅阁,并未到梅花开放的季节,但踏雪寻梅阁的布景错落有致,看得出建造之人的用心。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站在院中,可以看到金风细雨楼的玉塔。是了,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不仅有连通的地道,还可以互相遥望,只是望不真切罢了。
    我真正的身体也一起来到了京城,入夜之后,替身傀儡坐在屋内查看六分半堂的卷宗,处理琐事,而我真正的身体则钻入了床底的地道,一路来到了苏梦枕的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