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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清点之后,他发觉总少了两个犯人。
其中一个就是昨天还没来得及安置的盛霜霜,趁狱门大开时逃离出去,另一个,赵奇秋真的想都不愿意想。
常年在佛经、禁制双重镇压下,还有余力从狱中脱离的,本身实力已经难以想象,唯有监狱的最高处,黑色牢房中的犯人才能做到。
赵奇秋对那里头的犯人,有部分至今还没有深入了解过,毕竟其中几个真是谜一般,他们连语言都不通。而仅有的能沟通的犯人中,赵奇秋最为慎重对待的,只有两个,而今天越狱的,好死不死,偏偏是其中一个。
想想放任不管的后果,赵奇秋觉得自己可能连二十八岁也活不到了,毕竟不止是监狱会收拾他,恐怕连那个犯人也会千方百计杀了自己,他还是主动一点,赶紧把对方接回家一般温暖的监狱好。
夜晚的空气中逐渐布满水汽,赵奇秋想起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永深市夜间有雨,不自觉将青川伞在头顶撑开。
极具安全感的伞盖在头顶撑开,赵奇秋迎风又被带起十数米,阴气卷入衣襟,透体而过,赵奇秋有种变成了蒲公英的错觉。
当即就想将青川伞收起,可合了几次没合上,青川伞固执的一定要撑在他头顶,也不管他现在是生魂状态,并不怕淋雨。
而且像是突然明白赵奇秋的困扰,从下一秒开始,赵奇秋拉着伞柄,想往东就往东,想往西就往西,直上直下宛如直升机。
很快赵奇秋就找到了自己的二号犯人,反正无论他们逃到哪里,身上的戒圈是摘不掉的,盛霜霜就在下面已经废弃的小公园里。
一会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自己又受伤失去意识,盛霜霜难免被落下,在外面继续为非作歹,还是先收了它。
茂盛的植被让人从外头看不见里面,但如果在空中,却恰好足以看到一小片被压倒的空地上,那一团无法分辨是什么的毛发。
这一次赵奇秋谨慎到了极点,观察好半天才失望的发觉,川逾不在这。
再次见到盛霜霜的原形,赵奇秋差点没认出来。在疗养院里,盛霜霜体型庞大,如今却仿佛一只流浪狗,且身上有些完好的地方,现在也在肉眼可见的腐烂,这妖鬼的魂体竟然像是遭受了不小的折磨。
看见赵奇秋,虽然外表不同了,但盛霜霜本能的知道他就是昨天那个少年,登时更加绝望,心想老天竟连安静等死的机会都不给,嘶哑虚弱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川逾的名字?我分明没有告诉过你!”
赵奇秋看着盛霜霜已然不管不顾的质问,却道:“你当然没有告诉我,因为你那时也不知道。”
川逾的名字,是在自己临死前,对方才肯说出口的,赵奇秋怀疑,但凡这世上存在的人或其他生物,根本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而即便面临魂飞魄散,也不肯吐出真话,足见盛霜霜的心性。
“可川逾以为是我告诉你的!”盛霜霜含血怒斥,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但它此时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就连身上的金环都能将它压倒在地。
盛霜霜说完,似乎用力过猛,魂体从爪子开始瓦解,那烂的没法看的脸上一愣,突然又露出些许愉悦:“是……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我要魂飞魄散了,起码不用进你的鬼监狱里去,我天生天长,就该再和这天地融为一体,你别想拘我!”
赵奇秋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又被盛霜霜的低笑声打断:“不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又有什么用,反正也知道不了多久了。”
有什么用?信不信我去网上发个帖子?
赵奇秋尤其注意到了盛霜霜的用词,“你们”,又是“你们”?
所以现在川逾不仅去找自己,还可能去找鲜明楼?
他就不能多拷打盛霜霜一会儿,在这等着吗?
脚步动了动,赵奇秋到底忍住了,他自己的身体此时有人守护,且生魂和身体不在一个地方,要像之前那样对他产生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虽然川逾禁制的手段堪称第一人,对赵奇秋来说可谓天敌一般的存在,但对其他人来说,在川逾手下,或许还能走过不少回合,尤其是鲜明楼,川逾想对付他,恐怕会踢到铁板。
就在盛霜霜长舒一口气,准备闭眼迎接消散之时,一只手突然划过颈部的戒圈,在盛霜霜惊恐万状的视线下,它快速恢复成了在疗养院时的样子。
盛霜霜语无伦次:“你!你!”
赵奇秋道:“你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吗,魂飞魄散实在太便宜你了,你罪孽深重,杀人九百六十九,本应判你每日抽筋削骨,受刑一千五百年,但你更加不该,拿这近千人的魂魄折磨以利己,现判你自食恶果,直至这些魂魄消散。我已经替你将疗养院九百六十九人的魂魄全部收起,一会儿你进牢房里,就能见到他们了。”
盛霜霜听到一半已然疯癫,当身上戒圈拖动它,将它往门里拽时,它四爪猛力抠住地面,边挣扎边大叫:“别得意忘形,我跟鬼王一样,早晚也会出来的!”
赵奇秋心念一顿。
盛霜霜发觉自己停在了半空中,心中大喜,看来这句话才是狱长最在意的,为了拖延时间,赶忙继续道:“此时你囚我,改日我定然会卷土啊!!!”
赵奇秋快速一弹指,盛霜霜飞进了属于它的牢房,它说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