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洒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正满脸恐怖,面如土色,心神不时传来紫蜈蚣的无助和恐惧,可是无论如何指挥紫蜈蚣始终无法脱离金字封印。本命蛊受人控制,跟他自己受人控制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控制之人通过折磨本命蛊更可以叫蛊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想起这样恐怖的事情,乌洒更是恐惧,再也顾不得太多,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扑”的一声向紫蜈蚣射去,可怜的乌洒绝望的发现,自己的精血在一接触金光就嗤的一声没了,紫蜈蚣依然没有任何挣扎的空间。
熊丽薇其实也早就看到了张湖畔,只是那种时隔一年多后重逢的惊喜以及接下来迅速发展的局势,让她的小脑袋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张湖畔游刃有余地解决了眼前这两个敌人后,熊丽薇才惊呼出声,“湖畔哥哥!”,接着一个婀娜的身姿脱离了熊佰涛的怀抱,像飞燕投巢般飞向张湖畔,几滴泪水飞落空中。
搂着怀里正在低声抽泣的熊丽薇,张湖畔内心既感动又是暗自焦急和尴尬。这要是平时,两个好朋友经历这么长时间的生离死别后,蓦然相见时的那种真情流露,根本就不用去计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令张湖畔感到焦急和尴尬的是,在深谷修炼时,他衣服早已经“粉身碎骨”了,如今张湖畔虽看似一身青衣,其实那只是张湖畔给自己布的一个普通的障眼法而已,本来想到熊家先偷件衣服再出来相见,却没有想到却碰上刚才的急事,让张湖畔一时来不及穿衣服。这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抱着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就算再怎么真情流露,估计也要暗自尴尬吧。幸好张湖畔本事高强,可以给自己瞬间布上了一层柔和的护体真气,一时激动的熊丽薇倒也没有注意到手触之处柔软滑顺,但是如果没有那层护体真气,估计熊丽薇的手就可以直接触摸到张湖畔光溜溜的身子了,就算熊丽薇再怎么激动,触摸到那光溜溜的身子也应该会有所觉察吧。
突然一丝蚕破茧而出的撕裂声响起,那是非常细小的声音,接着熊佰涛低声痛哼一声,一丝血从嘴角挂了下来。一般养蛊之人的本命蛊的蛊卵都是留在养蛊之人的体内,对于极其痛恨之人所谓的下本命蛊就是将体内的蛊卵想尽办法下到仇人身上,然后由自己的本命蛊来控制蛊卵,让被下蛊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要被下蛊之人体内的蛊卵破茧,被下蛊之人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那丝细微的声音响起,张湖畔脸色巨变,糟糕,没有想到熊佰涛竟然也是养蛊之人,那只金蚕竟然是熊佰涛的本命蛊,他体内的蛊卵似乎已经要破卵而出,这对于养蛊之人可是及其恐怖之事,成百上千的金蚕破卵而出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就算把熊佰涛整个人吸干估计都不够。
在色变的同时,张湖畔也是极其的愤怒,直接锁住了乌洒两人的气机。见张湖畔突然脸色大变,熊丽薇一阵脸红,以为自己过分亲密的行为让张湖畔如此。却不知道此时自己最亲的人正处于生死一线之间,毕竟那丝细微的破茧声音和熊佰涛特意压抑的低声痛哼声,以熊丽薇常人之耳,再加上此时正处于见到张湖畔的惊喜之中,根本就不可能听到这些声音。
张湖畔也顾不得熊丽薇的错愕和害羞,直接推开熊丽薇,一把拉过熊佰涛的手臂,直接动用第二元神,一丝丝真元力直接输入熊佰涛的体内,朝着金蚕蛊卵所藏之处奔去。
“爷爷!”熊丽薇这才发现熊佰涛的嘴角挂着血滴,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没事,乖孙女!”见熊丽薇一脸焦急,眼泪直流,小手不停擦着自己的嘴角,熊佰涛一阵心痛,忍着体内的钻心痛苦,强带笑容安慰道。
熊佰涛虽然强颜欢笑,但是嘴角一直滴流的鲜血,眼里的哀伤,又如何能让一直相依为命的孙女安心,一种直接告诉熊丽薇她爷爷将要死了,将要离开她了,强烈的不安和恐惧顿时笼罩在熊丽薇的身上。
蛊卵破茧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束手无策,虽然张湖畔医术高明,甚至刚才还施展了如此高深莫测的法术,但是熊佰涛压根就不相信自己还能得救。无限遗憾无限留恋的看了看正满脸哀伤和焦急的孙女,然后对正一脸严肃握着自己手臂的张湖畔说道:“湖畔老弟,真没有想到在临死之间还能见到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但是你是我老熊这辈子交的最好的朋友,我的孙女就麻烦你了!”
“湖畔哥哥,你快救救爷爷,你的医术这么高明,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熊佰涛对张湖畔说的话提醒了熊丽薇,这里还有一位比她爷爷医术更为高明的医生,急忙切切哀求道。
只是此时的张湖畔却仍然一脸严肃,对祖孙俩的话根本就不予理睬。大罗金仙遇上这样的情况或许会束手无策,但是张湖畔毕竟传承了上古巫术,对于这样的情况自信还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这样的巫术还从未临床试验过,而且被施展的对象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丝毫马虎不得,所以张湖畔根本就不敢有一丁点放松。
蛊卵就藏在熊佰涛的心脏周围,有数十只金蚕已经破卵而出,正在吸食着血管里的鲜血,离心脏只有一点点距离。如果让金蚕钻入心脏,就算是张湖畔也要束手无策了。张湖畔急忙集中意念,将第二元神的神念分成一丝丝,每一丝神念都夹带着一个上古巫术的法咒,像蚕丝一样将金蚕裹住,每一道神念裹上金蚕,金光一闪金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这边金蚕消失,那边却又有金蚕破卵而出,以第二元神强大的神念,也只能将它细分成数十股神念,更何况每股神念中还要夹杂着上古巫术的法咒,幸好张湖畔的第二元神已经有了养神境界,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虽然有些高手也能够做到像张湖畔这样将神念分成一丝丝,然后一一将金蚕裹住,把它消灭掉,但是那种消灭跟直接杀了蛊主没有什么区别。想想看,成百上千的蛊在体内噼里啪啦的爆体,不说那些蛊毒,就是那爆体的威力,也会让蛊主经脉具裂,立刻丧命。而张湖畔则的神念中夹杂着上古巫术的法咒,可以无声无息的将蛊化为乌有。
每一个金蚕的消灭,熊佰涛就感觉到一丝锥心的痛,虽然身上疼痛难当,但是现在根本就顾不了这么多,他担心的是金蚕一旦出体,自己身边的人都要遭殃。所以熊佰涛的脸色越来越焦急,急急想要推开张湖畔,可是张湖畔的手如铁扣般锁着自己,根本就脱不开,而且怎么叫张湖畔却也不答应。无奈地对着自己的孙女大喝道:“快点离开这里!”
身为一个苗人,对于巫术和蛊多多少少总有些耳闻,虽然不是十二分清楚,但现在爷爷的这幅景象还是让熊丽薇隐约感觉到些什么。一旦意识到这一点,熊丽薇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一个是自己至亲之人,一个是这辈子唯一的好朋友,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发生那种意外,那她的生活又有何意义呢?
“不,爷爷,我要和你们在一起!”熊丽薇顾不得熊佰涛的怒喝,泪流满面地倒在熊佰涛的怀里。
乌洒虽然痛恨熊佰涛,但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不由得心里生出一丝羡慕。想想自己也马上要和熊佰涛一样被蛊虫咬死,突然万念俱灰。哎!至少熊佰涛还有朋友和亲人,黄泉路上有人相伴。而自己呢,从小到大就跟各种各样毒虫打交道,一心想着振兴黑巫师的地位,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失去亲人、失去人格不说,即便是黄泉路上也是孤零零地无人作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体内还是不时传来锥心的剧痛,但是却没有发生像传说中的万蛊嗜心的惨痛。而身边一直握着自己手臂的张湖畔,脸色却由红润转苍白再转青色,如今更是大汗淋漓。一丝希望从熊佰涛的心底升了上来,虽然不知道张湖畔对自己作了什么,但是却知道这位神秘的年轻人这次很有可能创造了奇迹。
“终于结束了,有强大的第二元神真好!”本来一直为第二元神的强大担心,如今却因为第二元神救了自己救命恩人的一命,张湖畔终于由衷地感叹拥有强大第二元神的好处。“如果能再为第二元神找到合适的宿体就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真正的分身成两人,一个养神中期一个元婴初期。也不会发生像刚才那样让第二元神控制本体来操作,而自己根本无法分心的事情。”
“湖畔老弟,你救了我吗?”虽然体内如今平静如水,熊佰涛敢百分百肯定自己体内的蛊虫已经被消灭殆尽,但是这事情毕竟太过于匪夷所思,估计只有上古巫神才有如此本领,熊佰涛似乎还想再让张湖畔亲口来确认这件事,自己才能相信这事是真的。
熊佰涛的话打断了张湖畔的一时走神,这才回想过来,自己是救人命来,怎么想到那些一点都不相干的事情去了。看了看一脸惊讶的熊佰涛和脸上还挂满泪珠的熊丽薇,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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