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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节

      知道他要钱要干什么吗?
    喊来富贵,要花钱买一批漂亮的舞女,给下面那些官员一家送俩,口中直念叨,我让她们闲得慌扯老婆舌,上级赠与,恶心死她们。
    钱佩英不干了,“是不是有毛病?就为恶心别人,你要花自己家那么多钱。有那些钱,给儿女置办房产不好吗?给你闺女买好吃的不香吗?”
    又冲门口道:“富贵,你不用听他的,回去接着哄孩子吧,他被气糊涂了。”
    富贵站在门口,看雪落下,听屋里吵架。
    宋福生忽然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势,沉声道:“我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和谁俩摆官腔呢,不好使!”
    门口的富贵转身就走了,听到这就可以了,确实不好使。
    马老太带着富贵媳妇还有大闺女银凤从烤炉厂回来,进院就发现老爷子他们都在院子里站着,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说着啥。
    “怎的了?”
    “生娃子她娘啊,你快些去看看生娃子,正和他媳妇发火。”
    马老太披肩没脱,就急步赶往三儿子住的屋子。
    别误会,她并不是着急劝架。
    她劝得着吗?
    用她三儿以前顶撞过她的原话:“你外人,你就是我娘,你也要搞清我已成亲。你可以骂我做儿子的对你这个娘哪里不好,哪里差事,只是老娘你不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掺和我小家事。日子是我自己过,好赖我自知”。
    听听,那个不孝的东西,噎人一套一套的,她是外人。
    这几年,她算是看透三儿,人家还是两口子亲。
    她主要是稀奇,太难得吵架了,那得去听听,到底是啥事。
    抱着稍稍有些看热闹的心态,马老太进了三儿屋。
    简单听两句,就拉下了脸。
    这其中有胖丫,这算是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上了。
    “一帮缺德带冒烟呢,谁家说的瞎话,我找她婆母去,怎么管教儿媳的。
    还传的有鼻子有眼,咋的,藏炕洞子里看见人家两口子是咋相处的?
    这就是大妇的做派?
    说我孙女做填房,我填她奶奶个腿。
    我非得将她娘家还有她的闺女都带着骂。
    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一帮眼瞎心烂的东西,就这样,还琴棋书画?你就是会摆八卦也没用。
    家有贤妻夫不做横事,一张破嘴,谁娶谁倒霉。”
    至于要买舞女报复。
    多少钱呐?
    “艾玛,太贵了,三儿,你媳妇说的对,有那银钱,干点啥不好,咱想出气的方式有很多种嘛。”
    钱佩英插言道,“你听听,娘也是不让,你不用和我瞪眼睛。再说对你影响真不好,向下级家里塞小妾,她爹,你这是要干啥呀,何必恶心别人也把自己恶心到。”
    钱佩英顶瞧不上古代官场互送女人。
    说实在的,这种扯闲话的事,你又不能给人家抓起来都关到大狱里。
    那可热闹了。
    宋福生也不用做官了,就得传到京城,继连根拔起万家扯出三品大员下台后,又在黄龙将各府夫人抓了。到时就会满朝文武震惊。
    更不能找上对方家门,扯住头发扇脸掐架,那成了啥。
    但是在这一点上,马老太持不同意见。
    咋不能找上家门掐架?
    做官的家就不是家啦?
    无非就是房子大一点,吃的好一点,说话比普通老百姓爱拽文多识字一点。
    可关上门,无论是大宅子还是泥腿子家,大道理是通用的。
    不,在马老太眼里,连和小老百姓做派都是一样的。
    小老百姓撇个嘴,俺家哪个哪个亲属在官衙有门路,给你办这事抬抬手,为的是让乡里乡亲高看一眼。
    到了大户人家,你就是甭管怎么斯文的拽那些套词,无非也是那个意思,家中哪个亲属,自己娘家在京城,暗示家里有背景,和皇上有关系。
    臭显摆啥呀,谁家和皇上没关系。
    我们老宋家,还和国公府大长公主,有极其深厚、妙不可言、不可言说的关系呢。
    所以说,那你既然连扒瞎扯闲话都和老百姓是一样的嘴脸,就别怪她老太太找上门骂人。
    谁规定的,做官家就不能被骂上门?
    或许是马老太说那些话太解气,宋福生一个大老爷们不能如此破口大骂,但听着心里爽快。
    或许是马老太给头上扣貂帽,这就要择日不如撞日找上门骂街,宋福生的火气降下来不少。
    莫名其妙被治愈了。
    恩,不塞小妾了。
    可是他肝火不再那么旺盛了。
    米寿却站在门口:她们说我是姑母的拖油瓶。
    茯苓站在门口:她们诋毁我娘,看来这是要跃跃欲试给我换个妈呀?还敢说我是大龄未婚只能嫁二手男的女青年。
    这对我的伤害也太大了吧?
    第八百一十章 迟到的两章合一
    谁也拦不住马老太要找人家门上去。
    就这种时候,宋福生出来劝解都不好使,更何况他也没打算劝。
    只任由老爷子在院落中提醒道:
    “你们几个不准站在门口骂街,你当那是在村里呢。老百姓不知晓咋回事,一听是知府家的热闹的事更兴奋了,更会传的有鼻子有眼。”
    马老太说她知道,还不让葛二妞和王婆子她们跟着去。
    王婆子却挎着她胳膊,非要跟着走。
    老太太离开后。
    老爷子让将热饭腾在锅里,等生娃子娘回来一起吃。
    先少量的端出一些,给福生那屋送过去,上衙一天了,挺累的,那饭捂的早就没了香味,或是谁饿谁先吃。
    父母心情不好,米寿和茯苓进了屋。
    米寿陪宋福生吃饭:“姑父,别生气,在意别人嘴里怎么说做什么,又不会少块肉。”
    宋福生筷子一顿,“说你是累赘,你也不生气?”
    米寿给姑父夹菜:“没见过哪家累赘,打小就像猴似的蹿您身上,背啊抱啊的。我和您一样,只是生气她们说我姑母,说姐姐,她们毕竟是女子。”
    男子就无所谓了。
    英雄不问出处。
    胯下受辱最后封王封将的比比皆是。
    米寿微挑一下眉:
    所以说,他到底是姑母的累赘还是姑母姑父一家的荣耀,且往后看。
    男子的脸面要靠自己挣。
    而不是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又不上皇上,会金口玉言。
    他五岁那年就知晓这个道理。
    看看姑父这些年做的事。
    姑父从不回避那阵逃过荒最难堪的日子。
    为让家人日子过的更好,更是当街叫卖过。
    要按照读书人之间默认的常理,那许多事很受人诟病,但姑父在意过吗?不照样是天子门生?
    更何况,五岁那年,他还认识一位叫陆畔的小将军哥哥。
    如果说,姑父是他的榜样,那么哥哥对他的影响很大。
    那时的小将军哥哥,应是还没有私心(比方说对他姐的私心)。
    没私心就很刚啊。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第一次见面骨子里就似透着一句话:你们算哪根葱?任何人影响不到他。
    宋福生停下筷,望着米寿,终于明白那些大孩子,为何愿意和他家米寿一起玩了。本来还以为是给自己面子呢。
    八周岁,九虚岁,就能有这种心性。
    “最近功课如何啊?”
    “中等,颜夫子比会宁先生讲的深刻得多,我死记硬背没问题,但理解能力还是不如稍大的同窗。”
    宋福生惊讶。
    “你不是在会宁就是中等,到颜夫子那里还是中等?”
    这么厉害吗?
    念的那可是下届进场的科举班。
    他以为来了府城会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