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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低低笑了声,直接不要命的攻了上去。
“你不要再跟我打了,”虞泽的脸色严肃下来,“我不想杀你,再打我可就忍不下去了。”
“害,这人又不是我想杀的,是有人顾我杀的,你追我干什么?”
虞泽躲过一记攻击,有点烦躁。
“再说了,我看你画画挺好,武功也不赖,何必吊死在这个谋权篡位的人身上?”
谋权篡位?
顾惜朝的动作顿住了,他一手执剑,盯着虞泽,好半晌才把这句话给消化完全。
“你说他……谋权篡位?”
他慢慢的收回手,一双眼睛沉沉的打量着眼前之人。
“是啊,我之前踩点的时候来跟踪他,结果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事。”
虞泽双手不断把玩着自己的刀,声音沙哑,幽幽的看着顾惜朝。
“看见那个多宝槅没?第三层的那个缠枝莲纹路按一下,再把第二层的那个青花瓷瓶往右转三圈,然后你会发现不少好东西。”
顾惜朝审视的看了他一眼,转头跨出一步。
然而下一刻,紧闭的纱窗上便出现的点点火光,同时有喧哗声隐约传来。
是相府的人过来了。
“你慢慢找——”
虞泽走到窗前,兴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相府的人可不是乌合之众。”
顾惜朝皱眉,好意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可是我有说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说罢,虞泽破窗而出。
下一刻,冷冽的刀光划过,飞溅的血液瞬间染红了窗棱。
房间外杀声四起,火光、刀光、血光交织成一片。
……
“我在那儿待了一个时辰,将其中一些重要的信件藏了起来,又一把火烧了那间屋子。”
顾惜朝嘴角微勾,“我不是不知政事的那些人,当日杀手不止一个,或者说不止一拨,一拨声东击西,一拨击杀蔡相,一拨以防万一……细细想来,手笔这么大的也就只有朝堂的那些相公们……”
“一年前,半个朝堂的文官联名弹劾蔡进极其与他交好之人,说他们谋朝篡位,可是最后却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蔡进在朝堂之上仍旧留有余党……”
饶是楚留香这种对朝堂并不十分关心的人也知道这件事。
“但是半个月后,蔡进的党羽被官家以收敛民财、倒官卖官等十余项罪名凌迟处死。”
顾惜朝接道,神情依旧淡淡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他没有明说,但是任谁都知道,此事一定与他有关。
楚留香定定的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的认识到——眼前之人与其说是狐狸还不如说是一条毒蛇,沉着冷静、坚定果决,同时心狠手辣。
“不过我今天要说的并不是这个,你可知道我那日出去之后看到了什么?”
“尸山,血海。”
顾惜朝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喝了口茶。
“他站在正中,脚边至少放了十几具尸体,均是身首分离,身上的衣服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水。到那时我才真相信了他的话,真是有人——天生就喜欢杀人的。”
顾惜朝突然放轻的声音,循循善诱道:“天生嗜杀的人——应当是个魔头才对,惜朝听闻香帅从不杀人,那么面对一个如此残忍的人,香帅你又当如何呢?”
楚留香走了。
闷闷不乐一脸挣扎,仿佛世界观遭到了什么重大冲击。
顾惜朝喝完了最后一口茶。
转身进了虞泽的房间。
高高瘦瘦一个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呼吸棉长平稳,睡得正香。
“你听到了?”
顾惜朝拉过来一张凳子在他床头坐下。
虞泽没动。
“你有本事就这么一直睡到晚上,我把晚饭端进来当着你的面吃你也别醒。”
“我觉得你在楚留香面前把你自己夸了一通,而且我当时就明明这么友好是你自己要上来跟我打的。”
虞泽睁开了眼睛,嘟囔道。
“诶你说他会不会回来啊?”
“这事不是你的意思吗?”
顾惜朝挑了挑眉。
“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在躲着楚留香,刚刚那一番话,你一直醒着又不是听不到,既然不出声,不就是默认了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虞泽抱着枕头不说话。
“你这样子是想一拖再拖,能拖多久是多久啊,每天想着明天就同他分道扬镳,然后就想着明日复今日,最后自己都难以脱身,还不如趁早说开。”
顾惜朝的眼中带着淡淡的鄙视。
“普通朋友……”
“呵。”
虞泽闭嘴了。
“楚留香是先认识了你,然后再把你同罗刹鬼对上,他觉得是江湖传言,可恰恰这传言再真不过,无论是虞泽还是罗刹鬼都是你——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摊牌之后是去是留随他,若是他自此一去不回头,那就趁早一刀两断,及时止损。”
顾惜朝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冷冷的,理智冷静的像是庙中冷眼看着人世的神祇。。
“是了,你向来比我心狠。”
虞泽翻身无神的盯着房梁,整个人懒洋洋的。
“不,你这倒是低估你自己了。”
顾惜朝看着床上那个躺的无比放肆的人,不仅想起了当年相熟后听到他习武时间的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