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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虞泽之前那句老情人让他十分受用,苗淼一反之前的凶神恶煞,全程笑眯眯的,说话轻声细语。
“你找到的这个蓝虫子叫蓝翅虫,是我们苗疆特有的东西。”
苗淼拿着那个瓶子在虞泽面前晃了晃。
“这东西有翅膀?”
“没有,这是幼虫。等它破茧之后身体会变为黑色,然后长出一对蓝色薄翅,成虫可入药,又因为它的翅膀过于漂亮,苗疆的姑娘也会去捕捉这种虫子,摘下它的翅膀做耳环。不过这虫子有股土腥味,所以我们一般会先用香料处理一下。”
说罢苗淼转头盯着江芙的耳朵——那儿平滑无比没有丝毫耳洞的痕迹——不由的叹了口气,接着道:
“蓝翅虫的成虫过程十分残忍,成虫会将卵产在香果树的树叶上,等雪花蛇将树叶吃下后,虫卵会在它的体内孵化,然后幼虫会花费四到五年逐渐吃空宿主的内脏,最后咬破肚皮,破腹而出,然后在树上结茧,第二年破茧,成虫。若是这期间宿主死亡,幼虫也会随之死亡。”
“又因为其幼虫吞噬宿主的特性,曾经有人尝试着用这种虫子炼蛊……”
江芙接着道,然后幸灾乐祸的摊了摊手。
“不过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为什么?”
“这里面原因很多,第一个就是数量。”
苗淼伸手比了一个“一”。
“雪花蛇是它唯一的宿主,加之成长时间漫长,数量太少了,还没等你研究出来虫子估计就被你抓光了。”
“第二点。”
江芙翘着二郎腿,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
“难,太难了,蛊归根结底还是要用在人身上,但是人和蛇毕竟不一样,虫卵在人体内两天就会孵化,然后幼虫会疯狂的啃食内脏,三个月后便会直接在人体内成茧,与在雪花蛇体内不同,在人体内的成茧时间相当漫长,九年之后才会破茧而出,然后□□、产卵。在这整个过程中,哪怕人类死亡,它也不会死。”
“但是这个过程不可控,若是数量稀少的话——像是这个,”江芙指了指那个小瓶子。“只有一条,那么在第四天后人才会有明显的痛感,若是一群……”
江芙“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四天后你肚子早就被咬空了,人的话估计支撑个两天就死了。”
“所以说,”苗淼相当顺当的接了下去,“这种虫子,除了能把人咬死外一无是处,而且如果我要杀人的话直接用毒不比这个方便?哦,对了,活的蓝翅虫能防止人类尸体腐烂,不过它也就这点用处了。”
“我原本以为蓝翅虫是制不成蛊了,没想到阿芙竟然告诉我疑似有被制成蛊的蓝翅虫出现!所以我……嘶!”
“叫全名。”
江芙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挥出去的手肘,苗淼不说话了,揉着肚子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一脸控诉。
“那阁下来这儿是……”
顾惜朝突然开口说话了,他抬起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盯着苗淼。
苗淼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他的敌意,挠了挠头傻乎乎的说:“我是偷偷来的,我族里如果有些人知道这东西估计不死心,还要研究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来,而且我也挺好奇的……我族花了几十年没有研究出的东西,别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做到的。”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苗兄了。”
顾惜朝微微眯眼,毫无诚意的抱拳道。
“别这么客气!叫我苗淼就好了!”
不,我暂时还不想学猫叫。
顾惜朝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照旧扬唇笑道:“苗兄。”
“啊啊,你这个书生好生没趣!”
苗淼单方面的抱怨声响在三人耳畔。
顾惜朝面上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虞泽则偷偷挪到了江芙身边。
“你俩怎么回事,这就是我要打断腿的对象?”
鉴于两人年龄相仿,当年虞泽被文越捡回去疗伤的时候,曾被元乐子当做典型案例给江芙讲解,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瞪了三天。
当虞泽能开口说话后,瞪眼升级成了骂战,之后虞泽下地能走,骂战就变成了一个残障人士和豆芽菜之间的菜鸡互啄。
至于为什么演变成这个模样……
除了那被当成教学案列的经历让当时的小虞泽心里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悲愤外,还与当年年少的江芙有很大的关系。
毕竟人姑娘是这么夸人的——
“呀!虞泽,你骨头形状真好看!”
“呀!虞泽,你好瘦,一摸就知道骨头哪里出问题了!”
“呀!虞泽,你眼睛的颜色跟我家的咸菜坛子似的!真好看!”
……
呵呵,没文化。
当时虞泽脸就绿了。
薄唇一翻。
一句“豆芽菜”出口。
就此拉开了二人相爱相杀长达五年的序幕。
对于二人的打闹,元乐子不知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坚定的认为两人在期间打出了感情,并把虞泽看成了徒婿的不二人选,每天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他们。
直到一年前江芙游历回来,毫无所觉的佩戴着一条苗绣腰带——这一般是苗族女子给心仪男子的礼物——元乐子立刻如临大敌的把虞泽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他绝对不会把江芙许配给外族人,让虞泽加把劲,如果见到那不长眼的人,不论男女,一概打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