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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泽不说话了,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惜朝神情严肃,沉声道:“他此举,一定所图不小。”
有什么事需要将朝堂江湖上有名有权的人都控制了才能做成?
查到如今,这事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虞泽的私人恩怨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影影绰绰显现出来,牵扯了朝堂、江湖,如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头上。
“这些都只是猜测,但是倘若这些猜测都成真的话……”
顾惜朝的手攥的紧紧的,薄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回想周聂的举动,那十三个人里大概率是有人有了异心,所以主谋才会采用这种手段来警告,但是他要警告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我观那日,周聂他们的高兴不似作伪,他们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还是说……”
顾惜朝突然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因为他的动作被带倒,摔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他宴请众人是真,而警告那是三个人……只是顺便?”
话音刚落。
二人皆静。
顾惜朝的额头已经淌下了一滴冷汗。
虞泽更是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压下了喉间泛上来的恶心。
二人都想到了那日品酒宴上的那杯涤尘。
还有楚留香点出了那句话——那日的酒香的过分了。
蓝翅虫有股土腥味,若要让人不待戒心的喝下,自然要用更重的味道去掩盖。
而当日,几乎整个大堂的人,在推杯换盏之中都喝下了那杯酒!
如此想来,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请柬,是不是也是他们自导自演的?
就为了在尽可能的让更多人参与进来的同时,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毕竟他们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宴请众人,这种行为在众人眼里可以算是多此一举,以后即便出事了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他们疯了吗!?”
顾惜朝忍不住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最后狠狠一声拍到了桌子上。
“十三人都有叛徒出现,更何况那么多人!他要怎么控制他们!”
“不行,先把这事查清楚,若这事是真的……我定要入宫禀明皇上!”
找酒花了不少时间,求证又花了不少时间。
当顾惜朝带着江芙和苗淼回来时,天色已经擦黑。
虞泽等的心焦,刚一见那三人的身影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却得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坏消息。
那涤尘酒的确能暂时压制蓝翅虫,时效大概为三天,每隔三天必须要喝一壶的酒,不然定会肠穿肚烂而亡。
“你们可能研制出解药?”
虞泽急急问道。
江芙摇了摇头。
“解药肯定是能研制出来的,但是最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的确是太久了。
但是有解药总比没解药好,出了这么大的事,虞泽也没心思小心翼翼的查了,赶在事态严重之前将事情控制下来才是要紧事。
“那请柬是苍梧一人负责,品酒宴也是以她的名义开办的,周聂的信息指向麝月楼,而在品酒宴之后他又莫名生病……此事一定与她有关!顾惜朝,侯元凌毕竟是朝堂之人,我不方便出手,就交给你了,至于麝月楼……我今晚就去探查一二!”
“你一个人?”
顾惜朝忍不住皱眉问道。
虞泽沉默了,倘若当日宴会上的江湖人都受主谋驱使,那么即便他有三头六臂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虞泽私心上不是那么想带玄水楼的人陪他一同赴险,即便他知道文越并不会因此跟他生气。
但是虞泽独来独往惯了,同玄水楼的人不那么亲厚,虽说是少主,但也不过是因为他是文越的徒弟罢了,出去这一点,他与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仇是私仇,虞泽背着仇恨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就是想有朝一日轻手手刃仇人,他固执不想让外人参与,也不想强迫一些并不熟识的人陪着他去面对危险。
玄水楼是文越的玄水楼,是他打拼了大半辈子的东西。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使玄水楼受到重创。
但是虞泽也不能单枪匹马一人去,这太危险了。
于是在顾惜朝的眼神下,他妥协了。
召集了目前在京的所有玄水楼的人。
只说了一句话。
“尽力帮我,但若危及了自己的生命,大可独自离去,能赶来相助,虞某早已感激不尽。”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今夜。
今夜的麝月楼静悄悄的,甚至连一点鼾声都听不到,静的有些诡异。
虞泽将自己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兜里放满了江芙制作的丸药,他窝在窗边,伸手将窗户戳了一个洞,探头看去。
里面黑漆漆的并未点蜡烛,借着窗外隐隐约约照进来的月光,只能大致看见房间正中放了张床,四周纱帐垂下,将床上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除此之外便只有窗边的一个香炉在袅袅的升这白烟。
虞泽的鼻尖动了动,嗅着这甜腻的味道,他以防万一还是含了颗解毒丸在嘴里。
窗外十五位杀手为他护航。
虞泽往里面吹了点迷烟,接着就打开窗户,翻进了房间里。
虞泽小心翼翼的翻找着,找到了四五个暗格,并在其中发现了苍梧同侯元凌等人的书信往来,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她是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