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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罗夫特和夏洛克出去的时间远超于跑三公里所需的十八分钟,兄弟两在院子外面等到身上的烟味都消散了才回来。
两个人完全没有了在饭桌上的“争锋相对”,而是互相帮忙闻衣服上有没有烟味残留,如果第二天福尔摩斯夫人在他们的衣服上闻到了一丝烟味,两个人都避免不了一顿唠叨,立场一致的时候,夏洛克和迈克罗夫特便能呈现兄友弟恭的和谐场面。
两个人在外面还达成了一项交易。
迈克罗夫特一进门就问温斯蒂:“樱桃还有剩吗?”
温斯蒂点点头。
“那给我做一个樱桃果挞。”今天晚餐的时候,迈克罗夫特面前的樱桃果挞像一位婀娜的海妖,樱桃和奶油的香气便宛若海妖美妙的歌声引诱着水手沉入海底。
迈克罗夫特不是要减肥嘛,不会是因为福尔摩斯夫人要睡了,所以想趁着这个时机偷吃?
温斯蒂下意识看向了福尔摩斯夫人和福尔摩斯先生的房间,房内的灯光还亮着。
温斯蒂倒不是不愿意给迈克罗夫特做樱桃果挞,这又不是一件费力的事,而且做甜品本来也能使人感到快乐,只是福尔摩斯夫人对迈克罗夫特的身材和体重格外看重,她现在还没有睡,偷用厨房做东西会不会惊动她?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迈克罗夫特从她的视线投向看出她内心所想,“这个时候是妈妈的夜读时间,她只要沉入进知识的海洋里,对外界的感知灵敏度就会降低,只要我们足够小心便不会惊动她。”
温斯蒂又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淡淡道:“给他做樱桃果挞吧。”
说完以后,他就走上了楼,走到左手边第二间房,他的房间里。
夏洛克上楼的每一步都像是树叶落在水里。
“可以开始了。”迈克罗夫特微笑道。
对于一个出色的甜品师而言,制作一人份的樱桃果挞简直是再轻松不过了,但温斯蒂却有些手脚放不开,原因就在于迈克罗夫特,他正像一只潜藏于深林中的狮子在窥视猎物的一举一动。
上次两人单独相处时,她是纽曼私人医院暴力事件的嫌疑人,而他是审讯人,审讯结果还没有出来,审讯便没有结束。
温斯蒂做樱桃果挞时,迈克罗夫特有功夫跟她闲聊,每一句她都小心翼翼,上次的经验告诉她,迈克罗夫特的每一句话可能都布了雷。
“我的伞在哪里?”
“在车里,”那把伞的伞面上有许多子弹射击的痕迹,伞面已经不平整了,“不过可能需要翻新一下。”
“这种伞是不可能翻新的,只能重新制作。这种伞的设计想法来源于夏洛克,名副其实的保护伞,它保护了我很多次。”
接下来该怎么说,夸这把伞的性能很好吗?
“它的性能真的挺不错。”
温斯蒂此时还无法自如地跟迈克罗夫特交流,谁知道他这句平平无奇的话里有没有暗藏圈套。
迈克罗夫特轻笑一声:“你不必拘谨,我跟你也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好聊的,能聊的除了你在纽曼私人医院的所作所为还有你的目的这些审讯话题外就只剩夏洛克了。刚才我和夏洛克在外面做了一笔交易,你替我做樱桃果挞,我不再提任何审讯话题,所以我们能聊的……”
就只剩夏洛克了。
温斯蒂手上做果挞的工作没有停下来,但神思已经滞住了。
“虽然你的手艺是不错,但一盘食物是不会让我妥协的,真正能让我妥协的,是我的弟弟。”
迈克罗夫特把“弟弟”这个词的发音咬得很重。
他接下来的笑带着三分释然和三分无奈:“他既然认定你了,假以时日你就会成为福尔摩斯家的一份子,我会用生命保护我的家人。”
迈克罗夫特的话像一座平地而起的大山,温斯蒂的喉咙堵住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很有礼貌地道谢,但是话卡在了喉咙里,眼睛微微发酸。
樱桃果挞制作的时间不长,迈克罗夫特端走果挞以后,温斯蒂一个人在客厅里静坐,迈克罗夫特最后一番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萦绕。
迈克罗夫特褪下了雄狮的外表,以一种来自兄长的眼神,威严而不失亲切地对她说:“他以真心待你,希望你心亦是。”
搅动风云的男人跟绝大部分平凡的兄长一样关怀幼弟。
夜足够深了,温斯蒂走上楼,去到二楼左手边第二间,夏洛克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灰蓝色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沉默着、静谧着,藏了万千情绪。
他的床单是湖蓝色的,整个人像落入湖里。
“你的母亲说空余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所以让我们先睡同一间房。”
夏洛克往旁边挪,为她腾出了一个位置。
这是夏洛克从小长到大的房间,没有多少童稚的装饰,却多少留下了岁月的印迹,床头柜上摆放着几个相框,都是幼年时候的他。
在贝克街的住所里根本就见不到夏洛克的照片,所以在这里见到了夏洛克——而且还是幼年时候迷你版夏洛克——真像是发现了宝藏。
温斯蒂拿起相框仔细端详。
“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海盗吗?”
其中一个相框的相片里夏洛克一袭海盗装扮,带着一个黑色大宽檐帽,帽上还印着海盗标志,衣服上也别了骷髅头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