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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那本就是您的不对。”
    “可大哥训我也就算了……”三阿哥十分委屈道,“您是不知道,皇阿玛命我去六部学习,太子二哥特地吩咐人给我留极多的事做,小四却没有,这般明显的故意而为,可见是对我有意见。”
    这事儿容歆还真不知道,可确实像是太子会干出来的事,太子一向不会太直白地训斥弟弟们,却喜欢用行动教他们明白对错。
    而容歆也是支持给三阿哥一个教训的,便柔声威胁道:“反正赌之一字,绝对不能沾,还有那些不好的地方,您若是不约束好自个儿,回头我便去钟粹宫向荣妃娘娘告您的状……”
    “我额娘非得追着我满宫打不可……”三阿哥幻想着那画面,忍不住抖了抖,摇头道,“我定是不敢的,您看我这不是要进书院读书吗?需得住在书院内,哪还会犯事儿?”
    “您话里话外的,这是都下定决心了?”
    三阿哥嬉笑道:“所以请姑姑为我向太子二哥美言几句呗?”
    容歆无语,“合着您是在这儿等我呢?我还劝您好一会儿。”
    “这不是经过姑姑的再三分析,胤祉深觉读书做学问是个好去处。”
    “便是太子那关好过,皇上那关您又怎么过?”容歆微微侧头,看着三阿哥年轻的侧脸,怀疑道,“听您先前的话音儿,您该不是为了和三福晋置气吧?”
    “怎么会呢?爷堂堂三阿哥,怎会拿前途和一个女人置气?”
    可容歆听着他的话,总有股色厉内荏的味道。
    三阿哥未扭头和她对视,却好似也感受到了她视线中的探究,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会亲自向皇阿玛请示,只是还请姑姑千万替我和太子二哥求求情……”
    “求什么情?”
    太子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容歆和三阿哥一抬头,便见书院侧门那里,太子等人皆站在那儿。
    “姑姑怎么了?”太子和大阿哥几个跨步走到两人身边,纷纷出言询问。
    容歆从三阿哥背上下来,笑道:“只是稍稍扭到脚,并无大碍。”
    太子和大阿哥对视一眼,大阿哥抢先问道:“可痛得厉害?”
    容歆转了转脚腕,感觉没那么疼了,便道:“已经不痛了,殿下们放心。”
    台阶下,容盛跟着侍从们行礼后起身,他从前便知姐姐在宫中非同一般,还是今日才正面见到,自是震惊无比。
    太子等人已转完书院各处,这就准备返回,容歆跟容盛道别后,便随太子一同下山。
    下山时,太子和大阿哥还反复问容歆的脚伤能不能下山。
    先前三阿哥背着她时,路上人少,现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是果真步履艰难,容歆也不可能承认。
    她一路神色自如地下山,回到宫中,脚腕便整个肿了起来。
    太子为她请了太医,又再三对皇长孙强调,不许打扰容歆养伤,皇长孙皆眼泪汪汪地应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且她这次伤到的脚,从前也微微伤过一次,又不是好养伤的年纪,恢复的便极慢。
    这期间,书院开始对天下广招先生,响应者众,其中一位便是苏州彭氏十五年出的状元郎——彭定求。
    太子将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藏书,尽皆赠给了书院,其收藏之杂,阅书之广博,士林皆惊叹不已。
    而三阿哥也向康熙说明了他想要去书院读书的意愿,康熙自然不可能应允,十分严厉地呵止。
    荣妃盼着儿子大婚开府大有作为,自也不愿意儿子又进书院和一群士子同吃同住,也是大力反对。
    可惜荣妃的反对对三阿哥毫无力度,三阿哥一心攻坚皇阿玛那颗顽固的心。
    三阿哥一直求到康熙三十二年过去,三十三年又到来,还是不曾放弃,可见其坚决。
    最后不止康熙对他无奈,连太子和大阿哥亦是明白过来,他并非托词,是真的有心向学。
    仁昭书院学子正式入学便在今夏,太子此时方才替三阿哥“美言”几句,大阿哥也替他在皇阿玛面前说了几句话。
    两人也算是给固执的康熙垫了个台阶,康熙十分勉强的同意了三阿哥的请求,允许他进入书院读书。
    毓庆宫中,蓝儿在正月产下一子,鲍佳氏和索绰罗氏也分别怀孕。
    太子私下里与容歆表示,终于理解皇阿玛赶场一般临幸后宫的不易,实在是身心俱疲,总算可以暂且停下。
    所以后宫佳丽三千,对一个不骄奢淫逸的皇帝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美事。
    更何况出现在生命中的人多,感情上的负担便更重几分,除非他可以冷心冷肺,全然无情,否则但凡对谁稍微上了些心,对方有些不甚好的变化时,便免不了挂心。
    三月底四月初,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钮祜禄贵妃生了病,原本只是小病,但她管着后宫,未能好生休息,到五月时,便拖成了重病。
    钮祜禄贵妃病的下不来床,自然无法再管宫务,因太子妃在太子子嗣一事上的识大体,康熙几经犹豫之后,最终决定暂且由太子妃掌管宫务,至于往后如何,全看钮祜禄贵妃身体,暂无定论。
    而如今的后宫,若论品级,便是钮祜禄贵妃也不及太子妃,是以太子妃掌管宫务,虽未见先例,但也算顺理成章,且有容歆从旁辅佐,太子妃便平平静静地接下了宫权。
    太子妃能力上佳,很快便能上手,不再需要容歆等人时时陪着。
    容歆抽出些空闲,便前往长春宫探望。
    然她到时,却见一向陪在钮祜禄贵妃身边的珂琪独自坐在亭下生闷气,而长春宫内不少宫侍忙忙碌碌的收拾着东西,便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这些宫侍们又是作何?”
    珂琪平素一向温温柔柔地,此时却加大了音量,像是故意对谁说一般,大声道:“我如今已是嫔位,可做一宫主位,凭甚要在这长春宫中陪着个变了心的人!”
    容歆只听里头有什么落地碎裂的声音,十分不懂地问:“钮祜禄贵妃好好养着病,您二位这是闹什么呢?”
    珂琪深深地看了一眼寝殿门,低声道:“我想找回济兰……”
    第159章
    找回济兰……
    好端端地, 她忽然说这么没头没尾的话,不得不教容歆产生些联想……
    “小主,偏殿里您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宫女过来回话, 赫舍里·珂琪瞥了一眼钮祜禄贵妃的窗子,状似冷漠道;“将胤禨的东西也都收拾好, 日后他只管去我这个额娘那儿便是。”
    宫女无措地抬头,很快又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随即转身往偏殿去。
    容歆听完两人的对话, 问道:“我是不知你们两位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瞧您的模样,也不是真心想要生分, 还有什么比在意的人一直在身边更好的?”
    她这话一出, 珂琪眼泪唰地流下来,帕子掩唇,低声哽咽道:“自入宫后,我和济兰便在长春宫中生活, 我也不想这般,可不闹一闹,她何时才能知道, 我们只要她人好生生地在面前便足够……”
    珂琪眼泪越发的止不住, 她这段时间又一直伤神,哭得伤心, 身子便晃了晃。
    容歆赶忙搭了把手, 扶住她, 珂琪瞬时便哭倒在容歆怀里。
    “她重病时, 人事不省, 我是真的怕……”
    容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是已经好转了吗?会好的。”
    这年代医疗不发达,很多百姓们甚至没有看病就医的意识,小病熬成大病乃是常事,即便康熙下令普及医理常识,还是有很多人根本无钱医治。
    前些日子,钮祜禄贵妃的病确实十分凶险,珂琪在一旁生受着折磨,太医能够医治得当教她有所好转,已是万幸。
    “此时合该好好修养,有什么矛盾,日后再说也无妨。”
    珂琪边哭泣边摇头,口中低喃着什么话,只她一人能听见。
    容歆见她如此,叹了一口气,扶着人坐下,道:“那也好歹说清楚,说不通再做旁的打算。”
    珂琪抽噎道:“请、请女官做个见证,只今日,愿与我谈便谈,不愿与我谈,借着姐姐与皇上的情分,我想搬出去也不是难事。”
    容歆点头,“你莫哭了,再哭伤了,难受的是你自个儿。”
    “嗯。”
    容歆教她哭得头涨,转身时不着痕迹地长出一口气。
    寝殿内室,地上散落着药碗的碎片,钮祜禄贵妃捂着胸口闭眼躺在床上。
    容歆小心地绕过地上的碎瓷片,站到她床边,无奈道:“窗子没关,想必外头的动静也都听见了,可叫她进来?”
    钮祜禄贵妃剧烈地咳了几声,缓和下来方有几分委屈道:“不是我不愿见她,是她与我置气。”
    容歆明白了,转身吩咐外间的宫女,“去请小主来。”
    宫女应下,钮祜禄贵妃又虚弱道:“将地上的碗打扫了。”
    “是,娘娘。”小宫女此时才敢动弹。
    内室其他的小宫女也教钮祜禄贵妃打发了出去,容歆便亲自搬了两个圆凳放到床边,嘴上则是絮叨道:“我还以为你们二人会安安稳稳地过完此生,谁想到年轻时不吵闹,最小的十五阿哥都进学了,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摔碗,我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那碗是没拿住。还有,您不是该劝劝我们吗?”
    “我劝什么?”容歆轻轻瞪了她一眼,“便是搬出去,也是前后宫殿住着,还真能老死不相往来吗?”
    “就算你们能耐,活着的时候真就断了情分,那以后去了,还不是在一个妃陵里住着?到时候您在这头,她在那头,大破天能隔个二里地!几个阿哥将来去祭拜都不用骑马。”
    钮祜禄贵妃:“……”
    赫舍里·珂琪:“……”
    容歆一转眼瞧见珂琪站在内室门口,声音立即放柔了许多,“小主快进来坐。”
    这区别对待的……
    钮祜禄贵妃忍不住又咳了咳,心口也疼了。
    而珂琪一听她咳,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随后又克制住,慢慢坐下,沉默不语。
    容歆来回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打破宁静,“贵妃先说。”
    “凭甚我先说?”钮祜禄贵妃一时着急,欲坐起却未能成功,反倒又不知扯了拿出,咳不停息。
    珂琪紧张地上身向床榻边倾了倾,“我先说吧。”
    就这还闹脾气……容歆已经预料到了结局,懒懒地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请。
    珂琪垂首,揉着帕子,轻声细语地扔出一个惊雷:“她这病好不容易好转,我便劝她,既然太子妃暂管宫务,彻底接管也不时难事,莫要为了那宫权殚精竭虑,可她不甘心放手。”
    “咳!咳!咳——”钮祜禄贵妃仿佛要咳出血一般。
    珂琪担心地看着她,狠了狠心,吸着鼻子对容歆哽咽道:“正好女官今日在这儿,这权力惑人,她若长此以往下去,您恐怕会无法为太子收回宫权,不妨使些雷霆手段。”
    容歆闻言,挑眉,却并未言语。
    钮祜禄贵妃则是因她的话,眼中极受伤,脸色也越发苍白,“我在珂琪姐姐心里,便是这般人吗?这宫里人皆眉高眼低,我这些年在前面努力撑着,还不是想教你们无人敢小瞧?”
    “你从前或许是如此想法,可这些事比命还重要吗?你此时还不愿放手,我很难不往那处想……”
    钮祜禄贵妃抓紧身下的床褥,反问:“难道便不为几个孩子的前程打算吗?”
    “太子殿下既是好储君,又是好兄长,怎会亏待弟弟们?三阿哥和四阿哥入朝,太子毫不吝啬,亲自带在身边教导,不比你捏着这宫权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