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42页

      祂高于这整个世界。
    这不是由“大书主人”身份带来的位格,而仅仅是由苏夜自身蜕变出来的层次。
    他也不需要掩饰他的异常,和周围之人保持一致是为了融入他们,又或者是想要保护自己,而这些,苏夜都已不需要。
    苏夜没有回答方应看的问话,他看了一眼方应看,黑色的眼瞳中幽深如渊,就像是被某种无比庞大的存在盯住,方应看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掌控力,像是超出了规格之外,一种绝对无法由武功所能够形容的莫测降临到了他的身边,至宏至伟,至深至暗,在这等奇迹面前,方应看感觉到,连笼罩了天地的黑夜也开始单薄起来,无比的沉重骤然冲撞入他的身体中,思绪触及到了某种绝对不该触碰到的禁忌,一瞬之间,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古怪而奇异,就像是由丰满的实体,恍惚间转化成了一种犹如画卷上的图案……
    苏夜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方应看的身前。
    这位性情冷酷可怖,却又偏偏将自己伪装得好似贵公子一般的小侯爷,完全已经没有任何闲暇去为自己今晚这次鲁莽的拜访感到后悔了……说来也是他的不幸,苏夜其实并不在意来者何人,剧情于他无用,哪怕今晚虞何带过来的只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卒子也是无妨,在苏夜的预想之中,若是被他选中,就算是从前再如何普通,今后的江湖,也都会是风尖浪口上的第一位。
    而方应看,他只是恰好成为了苏夜回来之后的第一位红楼的拜访者而已。
    “宋徽宗”猜想得没有错,苏夜并不耐在这样一个毫无益处的低武的世界耗费精力,到了他和“伏羲”这样的等级的敌人,想要彻底杀死对方,其实是一件非常难以做到的麻烦事,谁也不知道对方能够为了苟命埋伏下多少的后手,那些苏夜曾经看过的网络小说中,主角们总是会得到一些老怪物爷爷们残魂的指引,就刚好反应了一部分死里逃生者们布置的悠远。
    方应看瘫倒在冰冷的地面,这骄傲的小侯爷注意到了来人的接近,他目光茫然地抬起头来,空洞虚无的眼神根本看不出方才一丁点的从容,不自觉颤抖着的身体瑟缩着,给这心思诡秘的神通侯添上了一抹无辜的脆弱,他扬起脖颈,将自己的弱点毫无遮掩地置于来者目光下,一副全无知觉的模样。
    苏夜根本就没有与之交流的欲望。
    在剧情人物面前人前显圣,就算是苏夜在刚穿越重生之时,他也没有任何兴趣去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更不要说,在那座黑暗混乱的城市里,暗夜中的那只蝙蝠既敏锐又多疑,贸然与之接触去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不论是讨好还是炫耀,招惹来的都只会是怀疑与戒备。
    苏夜站定在方应看的身前,他扫视了一下对方,最后目光落在了方应看身侧的血河剑上。他轻轻一抬手,方应看身上的那把血红色的长剑,就“铮”的一声脱鞘而出,这柄是由方应看义父方巨侠送予他的锋利的宝器就这样乖顺地落到了苏夜手中。苏夜将之抬起,圈起手指,弹了弹血红色的剑身,目光深邃了稍许,似乎是还算满意,他并起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指腹慢慢地抚摸过这修长的长剑的剑脊,一道流光随之闪过,而后,这本该是死物的长剑轻轻颤动了一下身体,像是被赋予了灵性,一股暴虐而冷寂的意志从中初初醒来。
    苏夜放下了右手,再随手一抛,不多一分,不少一秒,这柄已经新生的长剑就又重新回到了方应看悬在腰侧的剑鞘之中。
    “出去吧。”苏夜淡淡吩咐道。
    方应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听话地走出的书房,等到他站定在门外的时候,身后的两扇木门在夜风之中悄然关闭,像是被夜晚的寒凉所激,方应看陡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他有些恍惚地扫视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记忆之中,他应当是跟随在那位红楼持灯人的身后,要去面见一位陌生而神秘的红楼高层……
    但是自己现在所站定的方向……虞何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之中现身,他目光冷漠阴蛰,配上他过瘦的长脸,即使是手中提着引路的灯笼,也像是一抹飘荡在夜晚中的阴冷幽魂。
    “走吧。”虞何示意道。
    “等等!”方应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极为疑惑道:“我们这是……要离开了?”
    他特意记下来了来时的道路,如果他没记错,这红楼引路人,似乎是要带他离开?
    “你不是应该……要带我去见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方应看还记得,虞何在书房门外谦恭弯腰行礼的样子。
    虞何抬眼看他,冷漠的唇边勾出一抹讥讽一般的笑意:“大人已经见过你了。”
    “怎么会?”方应看皱眉不解,他不能接受对方这样自顾自的胡言乱语,他明明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他所说的那位“大人”,再想起那位妖妖,在故弄玄虚的这方面,红楼也算是将之做到了极致。
    他回转过身去,就要去推开那扇封闭住的木门。
    他的右手突兀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好像中了不知何来的点穴术。
    心里好像藏了另外一个人,这人叫嚣一般让他远离这间屋子,仿佛一打开,就会有莫大的恐惧汹涌而出。门里蕴含着难以理解的绝望,方应看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他确实进入过这间屋子,然后,他难以承受那本该属于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