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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听到五月在偷偷地笑着,这让他不由得更加疑惑了。
“五月,你把什么东西放在我头上了?”
“我的帽子呀。”五月爽快地同他坦白,笑声轻快,“你先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拿个东西。”
说着,她就跑开了,拉开桌下的一个抽屉翻找着什么。
看着她嘴角的笑,义勇猜她要拿来的,大概是镜子吧。
他果真没有猜错。在抽屉里好好翻找了一会儿后,五月捧着一块镜子小跑了回来。
“噔噔!”她举起镜子,“看看,这就是你戴上贝雷帽的样子!”
义勇不自觉地眯起了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盯了好久,期间顺便还把歪戴的帽子扶正了。
认真“鉴赏”了一番,义勇取下帽子,果断摇头:“不好看。”
他和贝雷帽实在是不搭。
“是吗?”五月放下镜子,随手摆在了桌上,说,“我倒是觉得和你挺配的呢。”
义勇笑而不语,转而把贝雷帽轻轻摆在了她的头上。
“还是你戴着比较好看一点。”他说。
被这么一夸,本来就很得意的五月,一不小心变得更加得意了。她微微扬起下巴,很骄傲似的说:“那当然啦。”
这幅姿态落在义勇眼里,简直像极了摇着尾巴的小猫。他顺着五月的话说:“对。你一直都好看。”
五月嗔怪地瞄义勇一眼,心想今天的他实在是很嘴甜。
不过,应该算是好事一件吧。
重新放好帽子,把两人的外套紧挨着挂上衣架。五月听到义勇拆开了捆着花束的丝带,问她花瓶在什么地方。
“花瓶?我好像没有花瓶这东西啊……唔,让我找找。”
不存在的花瓶,再怎么找都是不可能找得出来的。所以正翻箱倒柜着的五月也并不是想要凭空拿出一个花瓶来。
她只是想要找到能用来装花的容器罢了。
“啊……这个应该可以吧?”
她从柜子的最底层拿出了一个印着校徽的马克杯。她记得,这好像还是她在某次智力竞赛之类的活动里拿到的奖品。
没错,只是个小小的参与奖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马克杯的手柄被摔断了,它也不会落得被五月丢在橱柜最底层的悲惨命运。
看着手柄处的缺口,义勇忍不住想笑。他戳戳杯壁,问她:“坏掉的杯子怎么不丢掉?”
“我……我本来是准备要丢掉的!真的!”五月急急地为自己辩解,可惜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念叨,“结果一不小心忘记了……”
于是就放到了现在,幸好还能够派上用场。
五月又翻出了另一个同款崭新马克杯,把花分成了两束,各将花枝剪短成刚好能够放进马克杯里的长度。
虽说印着校徽的马克杯长得并不怎么好看,但放进了花,倒是显出了几分别致的感觉。
五月把装着花的马克杯摆在床边的矮柜上,转身帮义勇在地上铺起了被子。
不是她想委屈义勇睡地铺,而是因为房间里唯一的单人床实在太小,且相当脆弱,光是坐到床上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翻身的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整个单人床的木质结构都在晃动。刚住进来的时候,五月每天都在怀疑,她是不是会把床睡塌。
如果不是因为房间小到只能摊一床棉被,否则五月就和义勇一起睡地铺了。
夜深时,楼下居酒屋的闹腾声毫无保留地传到了二楼,吵得简直就像是有八十个人和他们挤在同一间小屋子里似的。而对于睡在地上的义勇来说,这些声音无疑更加清晰。
翻来覆去大半夜,直到居酒屋关门了,他才总算是能够独享清净。他知道五月已经睡着了——是采用被子蒙住头的睡姿。
他实在很难想象,五月究竟是如何做到坚持住在这种地方的。
浅浅地睡了几个小时,生物钟早早地就把义勇叫醒了。但五月还在睡着,脑袋被藏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小撮头发而已。义勇隔着被子轻抚她的后背,他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
看来她睡得很熟。
于是他放弃了把她叫醒的念头,蹑手蹑脚地跨过地上的被褥,开始收拾起了自己。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晚就是她所期待的毕业舞会了。
想到这里,正在洗脸着的义勇不禁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他开始认真起来了。
拿出西服,抚平挂好,蓝宝石领带夹在他的口袋里坠着微沉的重量。不知为何,义勇的心里竟也浮起了几分期待的心情。
不知道她会穿什么呢?
他这么想着,磨磨蹭蹭地吃起了摆在桌上的黄油磅蛋糕,但蛋糕那松软甜蜜的滋味他一点也没有在意。
他只是在想五月什么时候起床罢了。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五月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伴随着这个大幅度的动作,床发出了格外响亮的“嘎吱”一声。
“啊啊啊啊睡过头了!上午是毕业典礼啊!”
五月几乎是整个人摔下了床。她抓起叠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匆匆忙忙地换上。
说起来实在丢人,她差点就把毕业典礼给睡过去了。
幸好,她还有时间。
她以最快的速度,仅五分钟就做好了一切出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