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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的衣服……”侍女惊讶的叫道。
“呵呵,果然啊……”玉鬘呢喃着,笑得令人不寒而栗。起身进入内室,拉上障子将侍女们隔在外面。
她早就察觉到四枫院家和志波家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如今这个结果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在瀞灵庭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哪个贵族被驱逐。
本来以为过上一些年就好了……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么?
视线扫过和室内的屏风,帷屏,镜台,当到檀木衣架上用作装饰的和服时眼睛微微眯起,取下那件和服手指划过衣服上的精美绣纹眼神一下子变得狂暴,手抓住作势就往两边撕,“嘶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和室里格外清晰,玉鬘听着有种莫名的快感。看看手中已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的衣服,她呵呵一笑,接着用牙咬,用脚踩,在这个过程中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海燕的微笑,祖父不屑的表情,姐姐夜一的鼓励,父亲的冷峻面孔,还有家族长老冷嘲热讽的脸。
等她稍微冷静下来,榻榻米上只剩下一堆不能称之为“衣物”的碎布条了。玉鬘倒在榻榻米上,盯着屋顶一动不动。
说句实话,在瀞灵庭生活了多少了就看贵族间的争斗多少年,随着时间的流逝玉鬘早由原来的害怕气愤到无动于衷再到睁着眼睛看好戏。
贵族里谁死谁活她没有一点兴趣只要不涉及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
这次志波家的被驱逐,身为宗家嫡长子的海燕肯定是被驱逐的范围内。志波家其他人的死活她没兴趣,她只要他好好的。
从瀞灵庭到流魂街,从大贵族到平民,无论是从物质上还是心理这是多大的落差!玉鬘捂住一只眼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
“大小姐”侍女们的声音听上去有那么几分遇上救星的味道。
“唰”障子被拉开,一个高挑的身影进入和室。
金色的猫眼瞅一眼地上妹妹的‘杰作’,再瞅瞅躺着的小女孩。夜一默默的叹一口气,盘腿坐下。
“你这个样子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姐姐,他什么时候走?”玉鬘的脸侧向一边,低声道。
“明日午时”,夜一皱皱眉头“你要送送他吗?”玉鬘和海燕她看在眼里已经很多年,两个的感情她也知道清楚。这件事对玉鬘的打击很大。
“送?”玉鬘轻笑,“现在去只怕志波家的人不会对咱们有什么好脸色吧。”四枫院家的那位也不会允许,从榻榻米上爬起来,玉鬘俯在地上向夜一行礼道,“姐姐如果可能的话,就请多多照顾他吧。毕竟流魂街的生活对于贵族来说还是过于艰苦了。”末了再加一句“拜托了”。
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
“你这是在干什么!”夜一抓起玉鬘的后衣领拎直了,“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看着妹妹如此郑重其事的向自己行礼,夜一是十二万分的不自在。
第二天午时,玉鬘走到庭院的树下看着树叶透落的阳光呆愣了很久,她恍惚间将手伸出去,金色的光斑映在她的手心带来些许的暖意,当慢慢握紧后却感觉到什么都没有。
嘴角隐隐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她转身离去不留一丝留恋。
☆、流魂街之行
志波家的被驱逐为瀞灵庭里的死神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日子后死神们对这个话题的兴趣也就减少了很多。志波家和它的家徽‘崩裂的堕天涡潮’正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出。
在静灵庭里没有什么是淡忘不了的。
玉鬘的日子在志波海燕走后照常过,修炼和继续观看贵族之间的好戏。偶尔在夜一那里得知一点志波家的消息。
听到志波家的人在迁至流魂街后一个接一个不明原因的死亡后,她的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下手还真是快啊。
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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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鬘现在怀揣一把胁差站在流魂街一区的大街上,看着热闹的街道她抿了抿嘴唇。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流魂街,虽然夜一去流魂街的次数大有可能多过回家的次数,但是对玉鬘来说,流魂街就是相当陌生的词语。
要不是父亲四枫院秀光的意思,她还真的不会出现在这里。说起来玉鬘真的不怎么明白父亲让她去流魂街的意图给了她一把好刀,而且还特别交待最好到排名向后的街区。
眨眨眼睛,她融入人流之中。店铺,食店,小摊,还有低矮的居房,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里和现世的镇子差不多一摸一样,除了身着死霸装的巡逻死神。玉鬘心里知道在十几区后可就没有这么热闹的场面了。在十几区后治安是一区比不上一区,到五六十区之后,那里简直就是三不管地带尤其是第八十区寸草不生,饥荒遍野。在那里纯粹就是靠力量来决定有无资格继续活下去。
在来之前就把有关流魂街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玉鬘心里还是稍微有点坎坷。并竟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第一区很适合来散心呢,她瞧瞧小贩手中的小风车感叹。
不过这不是自己要来的地方。
满眼触及的荒凉,破败的房屋、身着缝满补丁的衣物的人们,还有投过来的怪异眼神,这是流魂街六十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