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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实不该出现众面前。”昭娖正坐道。
“别那样!”龙且瞥了一眼她正坐的模样道。他并不是妄视礼法,大家平日都是一个营帐内的,沙场上出生入死。若是因为得了司马之位就对昔日情谊疏远起来,那真的不是一个该交往的。
昭娖闻言也放松身子,手臂靠向手边的凭几上。
“听说洗漱完回营之时,被郎中认作妇了?”龙且问道。他手臂支大腿上询问道。
“竖卒竟将认作妇,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被提到那段乌龙事,昭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龙且哈哈一笑,“也别将那事往心里去。营口一骂也算解气了!男生女貌原本贵相,好事!好事!”
X!
要不是早知龙且一贯大大咧咧心里装不下太多心思。昭娖还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说反话。
各国武风正烈,不管是秦国还是楚国,对男子的审美都是以勇武剽悍为美。楚国虽有美男子鄂君子皙的先例前。但这不能代表大众们的审美。
“愿承吉言。”昭娖心知龙且安慰是个什么水平。也知道他不可能一下子化身知心大哥,也笑了笑。
“如今东阿近眼前,势必要与秦少府章邯一战。这几日好生休整,等到作战那日好好杀他一番,们也要捞几个功名,不要太难看!”
项梁用,大多任用嫡系。侄子项籍这方面和他如出一辙。他的亲兵里除了那些吴中招募的江东子弟兵,虞子期龙且等都是项籍还吴中的时候就和他交好的。昭娖也他幼时交往过。都算是比较亲近。
对于这些,叔侄两还算大方。只是对后来的就没那么好了。例如刘邦,他投靠了项梁,项梁一开始也给他五千马收复丰邑。但此之后也并无格外的表示了。甚至项梁还有把刘邦当家将使的倾向。
龙且这话虽然说得不是很好听,但昭娖也听的出来他话里的好意。男军中若是没个功勋的确脸上不好看。
“多谢!”虞子期和昭娖一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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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阿地处鲁西平原,东靠泰山,南临黄河。现齐王之弟田荣就是被秦军包围东阿之内。齐国之内的形势也大为不同变得颇为微妙起来。齐王田儋已死,齐必定会另立新君。若是救下这个齐王王弟,让他回齐恐怕能田齐再搞出一番风雨来。
象征军令调动的鼓声大响。昭娖坐马上轻轻一动随着挥舞的旗帜的调令排列阵型。
这回项梁说什么也不肯侄子一个打头阵。骑兵战术,秦并不是一窍不通。相反和匈奴的作战中对匈奴式的打法自有一套对应方法。奇兵用一两次得胜是胜。用多了恐怕就要被摸出门道来了。
项梁站兵车上,周边赤色的大旗随着下达的号令挥动。楚地多山川河流不利于方阵兵车的展开。齐鲁之地不似楚地,虽然不如八百秦川那般平坦,但足够摆阵行军。
项氏一族似乎战事上格外有天赋。当年项燕以十万对八十万秦军。今日项梁又对阵秦军。似乎项氏天生就是要和秦军对抗的。
“命弩兵准备。”站兵车上的项梁对身边的淡淡道。
“嗨!”一声应下双手旗帜翻飞,指令就由旗手们传达下去。
弩兵得令一声令下后摆好云阵集体将弩机拉后,弩箭箭弦上。待到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项籍看着前方万箭齐发,自己却要留守此处以守阵型老大不高兴。但叔父的命令就算他再不满也得乖乖执行。
弩兵射过之后,盾兵手中铜剑拍打身前的盾牌前进。
阵型结合。
古代战争并不是大家哟嚯——的冲一起打群架,而是格外讲究阵型变化。如果对方一旦阵型慌乱,基本就是败了。
兵车的主要作用便是冲乱阵型,骑兵对步兵优势明显,却并不容易冲破以兵车组成的战车阵。这也是项梁不准项籍随意的重要原因。
两军作战,步调一致才是最重要的。单枪匹马冲锋陷阵只能是自取灭亡。必须全军上下同进同退融为一体。
秦军擂鼓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
楚军将领转头看向项梁,等待他发号施令。
“莫要着急,秦军现气势正盛。待鼓过三巡,再攻为时未晚。”项梁大大小小和秦军打了好几次,对于秦军的一些脉门掌握的还算准。这也是他对秦作战多胜绩的原因。
方才稳射阵脚过后,楚军被下令稳站不动,肚子里窝火的厉害。楚脾气火爆,向来信奉别打过来十倍揍回去的信条。如此这般被迫挨箭头心里难免觉得憋屈。
阵型围拢起来。
如此三巡后,楚将眼瞧着秦军都能看清楚了,眼都不禁红了。才听得主将道“吹角号。”
“嗨!”楚将用平日里大十倍的嗓音应下。转身大步走开命吹响号角。
号角意味着进攻。昭娖下意识的就拉紧缰绳。
进攻号令已起,项籍自然不肯放弃如此眼前大好机会。他双眼紧盯前往,缓缓拔*出腰间的青铜剑,“诸随冲!”
一声大吼,双脚一夹马肚子率先冲了出去。昭娖也赶紧一拍马肚跟上项羽的速度。
项籍怒喝瞪视,手中铜剑顷刻之间便能夺取大批秦兵的首级。
昭娖早知道项籍勇力过,但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他瞬间取性命还是不多。但她也顾不得去吃惊了。鲜血早已经溅上面庞,腥热的鲜血一时不慎溅进左眼中。她手中长戟一扫,没有去擦拭跟紧项籍的步子继续朝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