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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说的“拖得太久”不是指战斗的时间,而是来新战场战斗却无法打败溯行军、勘不破他们下一步动向,于是几个月来一直卡在这里的时间。
一期一振怔了下,忽然颤抖起来,仿佛再难以忍受:“所以……这个本丸是……”是那种,审神者为了自己的胜利强迫付丧神出阵,即使碎刀也无所谓的本丸吗?
算上这个本丸,一期一振已经经历了三个本丸了,像他这般几经转手的稀有刀可不多。虽然早就放弃了能遇上好主人的愿望,可是当绝望降临时,哪怕温柔平和如他,都抑不住内心涌出的一丝丝怨愤。
第一个本丸的审神者沉醉于付丧神们的容貌,脸为她所喜的就栓在身边,为她所厌的便被赶出去完成时之政府的任务。
平心而论这位审神者待他和藤四郎们都不错,最后导致审神者死亡的也不是刀剑堕化。只是当主人死后,除了压切长谷部一把主命刀外,其他付丧神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波动,只冷静地接受了时之政府接下来的安排。
第二个本丸的审神者醉心于力量,与他亲近的刀剑全是骁勇善战者,新来的被圈养的一期一振的那点练度自然不入眼。
于是与五虎退、江雪左文字等刃一起,他被“放弃”了。直到厚藤四郎帮他把练度提高前,审神者甚至从未正眼看过他一次。当然这位审神者也已死去,原因是与检非违使硬刚,顺带葬送了一队刀剑。
然后他就被政府送到了这座本丸、一个代号为[4号]的审神者手下。
送他去的狐之助神色匆忙,只简单介绍了下这位审神者属于某大名鼎鼎的A组。
通过转送阵到达时,对方本丸还是深夜,那位审神者4号却正等在时空祭坛边。
见他到来,审神者上下扫了几眼,眼神不同于第一任主人的惊艳不同于第二任主人的无视,她只单纯地确认了他的练度,随后便带着已经整备好的队伍,连夜出阵。
A组审神者,最初是第一批正式与时之政府结契的审神者的代号,麾下刀剑常是刀剑们付丧神化后的第一把。
后来A组在战斗中死的差不多了,这个组别就成为“开荒组/攻略组”、“先头部队”的代称。不要命的人类带着手下同样疯狂的刀剑往返于最新发现有溯行军活动痕迹的时空,打败敌人探明情报,以便接下来的普通审神者能有条不紊地清理。
一期一振还记得,前任主人希望加入A组,被时之政府拒绝后的情境。
政府派来的狐之助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从容不迫,舔着爪子道:“A组的审神者大人们,需要他们出动的敌人,可不是您每天对付的级别呢……或者说,一个杂鱼都比您得躲着走的检非违使强的多。”
从来都以自己的实力为傲的审神者脸色铁青,这也成为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
随着一阵风声,有人从高处落在了他们身边。
“大将!”
“主公!”
身着红白巫女服的审神者回来了,她白色的前襟被染红一片。
今剑则是被她抱回来的,从来都活力十足的小天狗倒在审神者怀里,抓着审神者的衣襟忍着痛要哭不哭。
药研迎上去:“这是……”
“伤到腿了。”审神者面上一片阴云,放下今剑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小天狗吸着鼻子不愿意放开审神者的衣角:“好、好痛……”
审神者冷道:“所以下次就不要挡在我面前。”
又是一个中伤,真的不能再继续战斗了。一期一振鼓起勇气,朝数小时前才成为自己主人的审神者开口道:“请问主人,不知道狐之助在哪里呢?我们是否该回去了?大家都需要恢复……”
无论审神者还是刀剑,都得通过式神狐之助打开时空通道返回本丸,没有狐之助,他们就只能滞留在过去的时空中,等待时之政府的救援……检非违使都可能比救援先到。
审神者抬眼瞟了他一眼:“狐之助还有其他任务。”
一期一振被这个简单却不容置疑的答案塞得心里发堵,不过事关他的弟弟们,哪怕他与这两位弟弟从未谋面,哪怕弟弟们比自己练度还高……在死亡面前,一期一振再也不愿看到他最珍视的弟弟的碎片。
一期一振还要再开口,审神者却先一步站起身,并转头看向池田屋二楼的方向。
一期一振刚想说什么就被怀中的骨喰藤四郎握住手腕制止,对气息不敏感的太刀这才发现,不仅是审神者和药研,连骨喰也抬头看向池田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和泉守兼定迟疑道:“主人……”
审神者左手下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右手按上腰间短刀刀柄。
又有敌人?一期一振要站起来却被身边的陆奥守吉行拉住,还站着的和泉守兼定和药研后退围住他们,以审神者为首,把几个伤兵护在身后。
由远及近,面前房屋二楼忽然响起密集脚步声,伴随着狐之助的一声尖叫,二楼纸门被撕成碎片。
狐之助跟炮弹似的撞进审神者怀里,下一秒被后者毫不留情地扔进伤员中间。跟着狐之助而来的是黑压压的一堆溯行军,黑雾混着冲鼻血气扑面而来。
此情此景,一人六刃一狐中,除了一期一振竟无人露出紧张神色。
一期一振急道:“主人!赶快回去吧!我们不能再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