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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被他的吹气痒得打了个战栗,在这种莫名熟悉的姿势下,她急中生智,回忆起好多年前学过的女子防身术……
踩脚!肘击!过肩摔——三连!!!
“喝啊——!”
髭切脚尖一痛,还未反应过来腹部就被狠狠怼中了,紧接着揽着人的手臂被抓住,然后天旋地转——咚!!!
他腰背着地,后脑勺重重地磕了下,被摔得眼冒金星。
髭切刚睁开眼,脸边一道寒光闪过,他只来得及偏了偏头,寒光就擦着他的脸颊插|进脑后的榻榻米中,
审神者拄着太刀,一手半是压半是撑的摁在他肩上,发绳因激烈的动作脱落了,微卷的黑发落下,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
髭切一时失语,他眼前的少女正促喘着,两颊绯红,额上有薄汗滑落,撑在他肩上的手不住颤抖,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可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得胜后的快意与征服欲,令他无法把目光从她的眼睛上移开。
“是我赢了!”
他听到她这么说道,呼出的空气是温暖的,与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看着她得意的样子,他胸中又有什么被点燃了,火焰缓慢地舔舐着他,似乎要爬上他的喉咙、烧上他的脸颊……是饿吗?髭切脑中一片混沌,这条思路却异常清晰——是饿,可他却不想要灵力。
髭切张了张口,发现嗓子异常干哑:“我想……”
审神者愣了下:“啊?”
他还未说出什么,审神者的手却先一步撑不住了,她手臂一软,上半身向髭切扑倒。
髭切却注意到她拄着的本体太刀刀刃向内,倒下的话就会切到她的手臂!
“小心!”
千钧一发之时,髭切抬手扶上她的肩膀,用手隔刀刃和她之间,充当了垫子。
审神者慌忙从髭切身上爬起,后者也慢慢坐了起来,右手虚捂着的左手手背,小臂上的深灰毛衣很快被染成绛红色。
“你……你没事吧?我现在给你手入!”
只是轻伤都不算的伤口而已,审神者却连自己都没发觉地紧张起来。
她要去拿备用的手入工具,衣袖却被扯住了,回过头,只见髭切用他完好的手拉着她的袖子,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不用了,小伤而已,我……泡一下恢复池就好。”
髭切慢慢地说,他的视线始终不曾从审神者脸上移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耳边只有血管搏动的声音,大脑被涌入的血撑得发胀。
审神者愣道:“你确定吗……”
“…………”
在髭切眼中,审神者背对着窗户,光线洒进房间给她拢上一层薄纱般的绒光,松散的黑发垂至肩头,看起来柔软异常。
“我没事……我……”
髭切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自己的本体后往前走了一步,意识到忘了什么后又回头去捡刀鞘,也不把刀归鞘,就胡乱地拿在手里。
他走到审神者面前,想像平常那样浑不在意地笑笑,可开口时只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失礼了……告退。”
在审神者看来,这振太刀的脸在光下透出隐约的薄红色,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然后飞快地消失在她面前。
审神者一屁股坐回榻榻米上,身体上过分的疲惫令她撑不住地躺倒在地,长长地出了口气。
居然……逃了?
有什么好逃的?
难道自己还能真强迫他改名?
审神者胡乱想道,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慢慢蜷缩起身体。
审神者一手捂上心口,她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得快极了。
好累,她心想,今天果然运动过度了吧。
审神者深呼吸了几下,可心脏并没有变慢的意思,反而脑中又浮现出髭切的脸。
嘛……不假笑的话,杂草切那张脸长得确实不错,意外的好看,认真讲解的时候也是,感觉很可靠。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摊杂物上,那是桌子倾倒后的残骸,又是断掉的桌角又是书和资料……破掉的金平糖布包落一旁,周围散落着几颗小糖果。
审神者伸手拎起小布包放到自己面前,从里面拈出一粒金色的糖果。
这小东西散发着一股甜香味,表面凹凸不平,被做成人眼中的星星的样子,五颜六色的放在一起时,又可爱又梦幻。
这颜色有点像杂草切的眼睛,审神者漫不经心地想道,随手将金色小糖果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碎了。
等等!这味道……
审神者一脸难以言喻,到底把它咽了下去。
她一时忘记远征最晚只能去到十九世纪,那时候可没有用香精调味的技术,所以这糖……实质上只是一坨糯米粉加糖水而已,口感还粗糙难咽。
吃实在不好吃,扔掉也是不可能的。审神者想了想,爬起来去柜子里翻出一个空的玻璃糖罐,这原本是五虎退他们从万屋买给她的小礼物……当然最后大多还是进了短刀的肚子。
审神者将布包里的金平糖倒进糖罐里,塞上木塞,顺手结下布包上的淡蓝色绳结绑在糖罐上,拿起来摇一摇,里面彩色的星星糖果发出沙沙响声,令人不由自主地软下心来。
……
另一头,髭切步子急促地走进恢复室,随手将本体和刀鞘扔进池子里,闷头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