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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切还有些遗憾:“我其实还挺想带你去平安时代看看的,不知道溯行军什么时候才攻到平安时代啊。”
审神者眼神死:“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哈哈哈别在意那么多。”髭切带着审神者往太阳落山的方向飞去,晚霞的颜色正从金黄转为淡淡的玫瑰色,迎面能看见无数细小黑点浮在云层之下。
髭切右手紧握住审神者的手,左手顺势环抱上她的腰,在她耳边笑道:“要来了,彼岸与现世的重叠,真正的逢魔之时。”
“等一下!”审神者惊道:“你不会是想——”
髭切带着她瞬间加速,在风中留下一串畅快笑声:“哈哈哈哈——家主,您在害怕吗?”
天边黑点状的妖怪影子迅速放大,由无数形状各异的妖怪组成的洪流随着他们的接近分毫毕现。
审神者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反抓紧了髭切扣在她腰间的手:“你是神明,要是被妖怪攻击,就不怕被污染致死吗?!”
髭切挑眉道:“哦呀,还有空关心我吗?谢谢家主~”
眼看着群妖接近,打头的鳐鱼状妖怪脑门上的一排眼珠子都清晰可见,审神者怒道:“谁在关心你!至少给我把刀!”
髭切大笑:“哈哈哈哈,有我在呢,家主放心吧。”
说话间,妖群已近在眼前,髭切带着审神者不闪不避地飞过去,与打头的鳐鱼撞上的瞬间刀光一闪,错身而过后妖怪才爆出一阵白光消散。
“怎么样?”
髭切语气中颇有些邀功的成分在,审神者却没空理他,两人在妖群中长驱直入,简直就像掉进狼群里的鲜肉,很快妖怪们纷纷转向朝他们飞来。
“又来了!”
“是~是~”
髭切右手提刀,左手揽着审神者,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因为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她两手抓着还眯眼笑了下。
……被依赖的感觉还不错。
躲过巨鹰的尖喙,砍下鱼妖的尾鳍,髭切带着审神者在密密麻麻的妖怪中左突右闪,躲避不及时便以蛮力破开妖怪的身躯穿过。
他们身边尽是色彩斑斓的妖类,云层仿佛在燃烧,将天地间映成一片玫红色。飞行时偶尔天地倒悬,景象光怪陆离,竟令人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在时化中斩妖,哪怕是武神都要承担十足的风险,髭切是也一样。
在艳丽的晚霞中与群妖一同翱翔,这样的景色足够光怪陆离、经历也足够刺激,可要承担的后果也是巨大的。
至少等他们终于逃出妖群的包围,审神者看着髭切那一身伤和褉子,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反而还有些想笑。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处神社中,跟来的妖怪们就在鸟居外虎视眈眈。
审神者用手水舎的长柄水瓢玩了个刀花,玩味道:“没了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你就是像今天这样找刺激的?”
髭切靠坐在神棚前的钱箱上,想笑却先咳呛了几声,他一身白狩衣已经成了血衣,黑紫的褉从衣内顺着脖子蔓延至下颌,配上他苍白的肤色和被咳出来的血染红的唇,倒有几分战损的美感。
“没办法,世事总在重复,像赖光或次纲那样的主人千年也只有一两个,到了高天原更是无聊透顶。睡到不想再睡的时候就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神明也与死物无异,若是在战斗中折了也是死得其所。”
审神者抽了下嘴角:“鹤丸是用恶作剧找惊吓,你就跑到时化里去找刺激。”
髭切喘着气笑道:“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付丧神愿意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我们不像从人类愿望中出生的神祇,由人类的物品中诞生的付丧神本就眷恋着尘世,可成为神明后又不能过度插手现世的发展,派遣分灵战斗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娱乐了。”
“这样吗……”审神者轻轻叹了口气,在时之政府,被召唤出来的刀剑即使有着各不相同的性情,但本质还是纯白的,她也就从未能了解到付丧神本尊所处的状态。
髭切耸了下肩:“不过签了契约,我就没再这样玩过了,尤其是得到关于你的记忆后。”
他看着审神者金眸闪亮:“怎么样?今天的景色,您喜欢吗?”
审神者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认为我会喜欢这种景色?”
髭切表情无辜:“因为您也觉得生活无聊?”
“…………”审神者一时无语。刚才那种刺激虽然危险,可她却说不出讨厌两个字。
髭切笑眯眯道:“看来您是喜欢的,坦诚点说出来嘛,斩妖又不是什么坏事。刚才您在我怀里的时候,呼吸和心跳……”
回答他的是来自审神者的一瓢充满灵力的水,髭切顿时抓着前襟倒在台阶上,被伤处传来的刺痛和麻痒冲击得说不出话来。
审神者面无表情:“你废话太多了。约会结束,你抓紧时间恢复,我还赶着回家。”
髭切忍着喉中的呻|吟,艰难道:“约会,还算开心吗?”
审神者沉默了,髭切等待良久没等到下一瓢水,抬头去看时发现审神者恰好把脸转开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还算开心。”
髭切顿时感觉不到伤处的疼痛了,眼睛亮起来灿若星辰:“您开心就好。说起来,这个时代的约会好像还有这样一个习俗?”
审神者回过头来:“什么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