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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北凌厉的眉眼顿时一松,肉眼可见的多出一丝笑意:“奴才自当会保护主子。”
    话说得是如此理直气壮,言之凿凿,直哽得胤祉是一阵憋气。
    同样是练武,自己怎么就没练出几分肌肉?
    “来人——点灯!”
    没好气瞪了张北一眼,胤祉拉长了声音朝着门外喊话。不多时一名小厮捧着烛火走进屋内,只是下一刻就被一身黑衣的张北吓得,面色惊骇的尖叫出声:“有——有刺客!”
    登时,院落里兵荒马乱。
    离着屋子最近的两名侍卫反应极快,手落在刀柄上毫不犹豫的俯身冲入屋内,刀光如白电般迎上张北。张北面不动色,抽出腰间长刀只见刀光一闪,侍卫暗道不妙,倒退一步却已是来不及。
    刀背重重劈在他的肩头,他一声闷哼,眼前一黑竟是直接倒地不起。另一名侍卫大惊失色,连连倒退两步,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跟随在此的侍卫均是久经战场,与人交手的经验自是丰富无比,只一看张北的刀势,便知道自己恐怕并非是其对手。但是三阿哥就在敌人的身后,侍卫也是无路可退,他一狠心递了个眼神给身后冲进来的其余侍卫,硬着头皮扑杀上去,抱着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为其他人留出少许时间杀敌。
    “住手——!”
    见侍卫们起了杀心,胤祉忙开口阻止。
    不过扑上前的侍卫动作已经停不住了,张北也没有留面子给对方的打算,干脆利落的用刀背重重拍在对方的脸上。侍卫呆滞一秒,喷着鼻血头往后仰呱唧倒在地上。
    胤祉:……
    侍卫们:……
    下一秒,侍卫们的目光从倒在地上的同僚转移到张北身上,眼中饱含杀气,擦掌磨拳一个个一副打算车轮战将他痛殴一顿的模样。
    “你们,身为侍卫竟然有人出入本阿哥的房间都没有发现。”
    胤祉很是不满的指责引来侍卫们的不安,他们纷纷单膝落地请罪不已,气愤散去,升起的则是忐忑不安的恐惧和懊悔。
    身为侍卫,竟然让一个小鬼头溜进去!
    没错,眼光锐利的诸人已经发现,这个偷溜进来的‘刺客’竟然还是个孩童。脸皮薄的侍卫此刻已经涨红了脸,只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当场钻进去得了!
    “奴才有罪!”
    “起来吧。”胤祉开口,可还没等诸人起身,纳兰性德席卷着一阵寒风步入屋内。
    他面色冷厉,瞧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侍卫,再看看一身黑衣的张北,最后目光落在周遭请罪的侍卫们身上。
    “好,真是好啊!”
    纳兰性德面色阴沉,磨牙低语:“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人发现有人溜进三阿哥的房间?你们是做什么的?侍卫是摆在面上给别人瞧的吗?是装饰品吗?”
    他的声音从低沉逐渐变得嘹亮,每一个问题都砸在侍卫们的心头,令他们无地自容。
    “全部退下!明天起训练翻三倍起!”纳兰性德低吼。
    “是!”
    诸人怏怏退下后,纳兰性德上下打量着张北,目光中隐然惊艳之色,心里多喜欢几分:“你,很好。”
    顿了顿,纳兰性德不得不将目光挪到身穿单衣,慢条斯理的坐起披上外衫的胤祉身上:“三阿哥,张北在三藩之乱中贡献巨大,如今京中求才若渴,将他放在身边做个侍卫只是种浪费罢了。”
    胤祉手微微一顿,惊讶的挑眉,不可思议的望着纳兰性德:“你们真的让他上了战场?”
    口吻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怒意。
    说到底,张北现在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童,勉强算得上少年,让这个岁数的人上战场这也未免太过分了!
    瞧出胤祉眼底真切的不满,张北清冷的面容上却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不怪纳兰大人,是奴才要求的。奴才身为主子的暗卫,若是连血都未见过,哪里来的资格跟随在主子身边。”
    胤祉愣了愣。
    “三阿哥。”
    纳兰性德很是严肃:“这虽然于理不合,但是奴才还是想劝一句。本官或是达都都愿意推荐张北以武举入仕,他的才华,做一个暗卫……侍卫都实在太可惜了。”
    张北半点反应都无。
    胤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到底做了什么?”
    “……”纳兰性德沉默一瞬,随即沉声发话,“三藩之乱去年年末才告一段落这件事,阿哥应该知道。”
    胤祉点点头,下一秒他僵硬着扭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张北:“难不成他横扫战场?”
    瞧着他刚才轻轻松松就把大内侍卫打翻的模样,胤祉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可惜纳兰性德摇摇头。
    “那……难不成他在战场上杀了敌方的将军?”
    纳兰性德还是摇摇头。
    “那他到底做了什么?”胤祉被吊起胃口,忍不住坐直身体,眼睛眨巴眨巴上下打量着站得笔挺,面无表情盯着地面看似认真实则发呆的少年张北。
    纳兰性德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杀了吴世璠。”
    “……谁?”
    “吴世璠。”
    “等等!”胤祉捂住太阳穴,若是此刻在喝茶他必然要表演一个如何喷出茶水……可惜他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在做,只能绞尽脑汁重新思考一遍。
    半响,他才幽幽开口:“吴世璠?吴三桂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