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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_405

      花崇轻轻关上门,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办公室里的人都看向投影幕布,只有柳至秦若有所察地转过身,正好对上花崇的视线。
    花崇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静悄悄走到桌边坐下。
    柳至秦又转了回去。
    何若一边放死者生前的照片,一边介绍这起案子。
    黄霞的家庭在安江市收入水平算中等,其丈夫白忠国也在同一家企业工作,职位比黄霞高,管理着一个技术创新科研小组,被手下人叫做白总。
    据两人的女儿白娇说,父母感情一直不好,大概在她初中开始,就各过各了,家里有三套房子,父母并不住在一起,但是也没有离婚。她小时候和母亲关系更好一些,大学毕业之后踏上社会,和男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逐渐理解了父亲。
    黄霞退休之后,经常和老姐妹们出去搞短途游,丰厚的存款买了理财产品,钱生钱。
    白娇和男朋友不想给人打工,觉得打工永远都发不了财,这几年安江市大力发展旅游,在周边搞了很多网红景点。他们计划在西郊的江边建民宿,乘一乘这网红的东风,但资金不够,只得向黄霞借。
    黄霞二话不说把钱从理财产品里取出来,但不是借,而是入股。
    今年初,民宿开了起来。白娇是学新媒体的,男朋友则会一些设计,加上资金充足,生意做得十分红火。
    黄霞最初经常约老姐妹去扎场子,后来客人多起来,就没再约人去了,不过偶尔过去帮忙,住个两三天。
    西郊的群山和江畔有很多类似的民宿,看着都很漂亮,但管理没一家规范。黄霞在自家民宿的后院被杀死,警方排查下来,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拍到任何异常情况和可疑人物。
    而当时这起案子没有立即报到市局重案组,仅由西城区分局刑侦大队侦查。直到2个多月后,又一名被勒颈死亡的被害人身上出现了筷子。
    第二名被害人名叫汪杰,男,27岁,就职于安江市博物馆,日常工作就是给游客讲解各种文物的故事。
    汪杰不是安江市本地人,父母经商,他18岁时考到安江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毕业后还留学了2年。据其父母说,他们希望汪杰能够回到家中,进入家族企业工作,但汪杰非常喜欢安江这座城市,想留在安江工作。
    其父疏通关系,将他安排在博物馆。这份工作很清闲,几乎没有工作压力。汪杰在安江市买房落户,日常开销靠父母。
    他比较低调,从未在工作中露富,给游客讲解时也算兢兢业业。
    11月3号,博物馆方面报警称,已有3天未能联系到汪杰。一周后,警方接到报案——南部浓蛮镇山头的废弃隧道边发现腐烂尸体。经查,正是此前失踪的汪杰,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根筷子,脖子另一侧也有筷子孔,而那一支已经脱落。
    11月中旬,两起均出现了筷子,并且被害人都是死于勒杀的命案才被市局做并案处理。
    “然后就是况明这一起……”何若说到这儿才发现花崇来了,连忙打招呼,“花队!”
    花崇点点头,“并案的依据是死亡原因和筷子是吗?”
    何若打开灯,“是的,我们认为筷子是凶手留下的‘签名’。”
    “黄霞,52岁,民企退休;汪杰,27岁,富二代,工作清闲;况明,45岁,网红食品店老板,有过一段艰难的创业史。”花崇停下来想了想,“3个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共同点。”
    何若面色凝重,“对的。并案之后,我们尝试找到他们的共同点,况明暂时不提,就黄霞和汪杰,他们的人际网络没有重合的地方,生活区域也不同。连环凶手作案时通常锁定某一个群体,但是黄霞和汪杰确实不像来自同一个群体。”
    许小周说:“都比较富有,生活惬意?”
    柳至秦转了下椅子,“但况明归不进这一类。”
    许小周抓了下头发,“也是。黄霞退休之后过得很舒服,这源自她几十年来的积累,汪杰不靠博物馆的工作吃饭,对他来说给游客讲解文物只是一种兴趣。况明虽然是个小老板了,但其实还是困于钱,他过得不轻松,财富也没有积累到他期望的程度。”
    “网红……”花崇说:“网红好像是他们不太显著的一个共同点。”
    何若一时没明白,“网红?”
    “黄霞女儿开的民宿,是网红民宿,况明的卤味店在网上被叫做网红店铺。”柳至秦一边说一边看着手机——那儿是他刚搜到的安江市博物馆微博,“至于汪杰,就比较牵强了。你们市博这一年多在搞转型,模仿国内其他博物馆,推出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创产品,但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啊!”何若一拍手,“这的确也属于大范畴的网红。”
    柳至秦看向花崇,“花队,你是这个意思吧?”
    花崇说:“嗯,但你刚才也说了,这么拉在一起,显得有点牵强。其实前面两起案子并得比较草率。”
    何若脸上一阵红,“可,可是筷子这个‘签名’太明显了,赵队说应该并案。而且我们这已经查了几个月,凶手藏得很深,留给我们的线索太少了。普通案子不会这么久还破不了,从这一点看,连环作案的可能性也很大。”
    3号办公室暂时就成为特别行动队的地盘了,电子和纸质的资料都存放在这里,供花崇一行人查阅。何若说要去给大家煮咖啡,花崇笑了笑,说不必,让小女警去休息一下。
    “每次遇到并案不并案的问题,你都特别谨慎。”门关上之后,柳至秦说。
    现在办公室都是他们自家人,花崇说话比刚才直白一些,“3名被害人的人际网络缺少交叉点,背景也各不相同,命案现场的筷子是可以理解为‘签名’,但是这凶手既然那么注意仪式感,那为什么每次的筷子都不同?”
    柳至秦点头,“这也是我比较迷茫的地方。一个会在现场‘签名’的连环凶手,几乎都会选择一致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