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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赦耐着性子听了,拿被子抹了眼泪,“那我我我……努力上学就是了。”
“唉,都怪我无用。”明夙又是连声叹气,拍着他的背道,“这几日你都没睡好,早些睡吧。”
贾小赦一颗心被他的叹息声弄得拧来拧去,正要再表一表决心,忽然脚丫子碰到一个冰凉湿滑的东西,似是长虫的鳞片。
他被冰得一个激灵,忙缩了脚,一把掀开被子,“哥哥快把脚收起来。”
借着屋里留的小灯,能看见床位卧着一条斑斓的大蛇,因为被贾小蛇的动作惊醒,此刻正高昂着头,吐着猩红的信子。
“是蛇吧?”明夙听到了吐蛇信的声音,“我们慢慢地下床出去,手脚要轻。”
贾小赦不疑有他,小心翼翼往床下挪,明夙感觉他爬远了,抄起枕头砸向那蛇,替他吸引一波注意力。
那蛇也不知道什么品种,惊到后,十分狂怒,尾巴弹出去老远,一口咬在明夙小腿上。
“嘶。”明夙抽了口气,他是小气至极的人,被蛇咬了岂能轻易绕过这畜生,一把掐住蛇的七寸,生生将蛇掐成了两段。
贾小赦下床之后回身要扶他,面前便是这样血淋淋的场面了。
明夙忍着疼道,“去叫人来,这蛇有毒。”
贾小赦看他面上浮起黑气,飞奔出去扯着嗓子就喊救命,连着临近几个院落的都被吵醒了。
明净于睡梦里被惊醒,撩了帘子就喊柿子,“是不是赦儿在喊?替我更衣,咱们去瞧瞧。”
明净还没有正妃,倒是有几个妾。
与他睡在一张床上的侍妾温声道,“许是小公子梦魇了,殿下叫柿子去看看罢,何苦自己走一趟,小孩子家家的,喝几碗安神汤便是。”
明净冷着脸抖开她的手,匆匆披了衣服出去了,任凭貌美的妾室在身后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他去的时候,明夙的伤口已经被划开十字,在往外挤毒血了,贾小赦窝在床边,不敢动也不敢哭。
见到这个场面,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医呢?”
“已经叫人去请了。”
“再去催太医,走得这么慢是没长腿吗?柿子,你去禀告父皇,杏儿,你去告诉颜妃娘娘,忠义亲王出事,我也不敢瞒着。好端端的,牡丹院哪里来的蛇。”明净脸色难看至极,说话也是少有的狠厉。
明夙拿近来修炼出来那一丝丝紫微帝气护住自己性命,半死不活地倒在被褥里,唇色也成了青黑色,毒素入体,他浑身都发疼,满头的虚汗,还能强撑着精神逗贾小赦,“滚滚?这下好了,明日你不用读书了。”
贾小赦咬着嘴唇,用小蹄子包住他
的手,“不会有事的。”
仿佛又回到那一日,紫微帝星于诛神阵中满身浴血地把他抱出来。
不会有事的,往后滚滚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小朋友的成长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悄然而至了。
当值的太医连滚带爬被架着进来,先是把脉,然后往明夙嘴了塞了个药丸,“殿下嚼碎了往下咽,可保住心脉。”
然后才去看伤口,他用银针封住伤口周围穴道,又拿火上炙烤过的小刀加大了伤口,用力挤压残留的污血
这一套抢救行云流水动作神速,充分体现了太医的求生欲。
只是太医拿银针数次试过带毒的血以后,还是觉得自己可能要加入陪葬天团了。
“这蛇毒古怪得很,要是能知道是什么蛇,还能一试。啊!”
明夙把手里的蛇尸体丢给太医,结果把太医吓得差的一头栽倒,他无语道,“这位大人胆子也太小了些,都死了,又不咬人。”
太医羞愧地擦擦额头,“殿下说的是,只能请殿下忍耐一二了,臣还需要些时间查看此蛇。”
“不要废话了,你看你的。”明夙往后靠了,却不敢叫自己睡着,“滚滚,陪我说会儿话。”
贾小赦哪里还有话说,忍了又忍,一仰头又嚎啕大哭起来。
“小哭包。”明夙捏捏他的脸,感觉到自己气力渐弱,呼吸困难,还得佯装着无事,“你要是好好念书,我给你在牡丹院也搭一个金狗窝。”
“滚滚才不是狗。”贾小赦一抽一抽地小声抗议道,“我是貔貅。”
“嗯,只会吃的貔貅。”
明净见状不好,也顾不得宫禁了,不但让人把今日留守的太医都抓来,还命拿了他的金牌去请应该在家中休息的两位院判。
颜妃和德熙帝一前一后地来了,颜妃看自己外甥奄奄一息躺着,险些惊得厥过去,回身满脸凄楚看着德熙帝,如泣如诉,“竟不知道什么人要害这样大一个孩子,还请陛下为夙儿做主。”
德熙帝扶住她,“爱妃莫要慌,先听听太医怎么说,你这样哭,倒扰了他们诊治。”
“是。”颜妃屈膝退到一边,听太医给德熙帝汇报情况,指甲几乎在手心掐出血来。
德熙帝听了个大概,他也不太明白医理,只知道明夙情况不太好,沉声道,“要什么药,只管从朕库中取,若是救不了忠义亲王,朕要你们陪葬。”
太医院日常陪葬x1
德熙帝是真的不想明夙死,这块活招牌才挂上去就死了,外头会说得多难听?连着史书都不大会写句好话。
废太子幼子夙,封忠义亲王,入宫半月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