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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夙:……
他没想到这傻东西都东窗事发了居然还敢装样子憋坏。
演技真是不错。
“哥哥太好看了,没有忍住。”贾赦笑眯眯地道,哪里还有刚才眼里进灰的难过模样。
你不仁
我不义,明夙断不是会吃亏的主,当即冷笑一声道,“不是打赌还欠着你一个么,就算还清了。”
长久以来的本性是很难因为一两个人改变的,明夙小气的脾气是肯定不会改的,哪怕是对着自己养大的貔貅。
从前让着他,是因为觉得这小东西黏人又傻,更主要是滚滚从来不会违逆自己的意思,如今看来,出去几年是什么都学会了,帝星岂会再客气。
贾赦知他甚深,还伸长着脖子道,“那给哥哥亲回来嘛。”
明夙掐住他的腮帮,笑容略带凉意,“世子兜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亲我一下?我倒是觉得头回认得你。”
“这是好事呀。”贾赦受制于人,乖巧地由他掐,“老师说我从小就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对我下手心中难免羞愧,我若能露出些真本事,让你看出来我已经长大了,说不得把你骗到手要容易一些呀。”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瞧着不会骗人的人去骗人,一句话,三分假,七分真,纵使被骗得倾家荡产,也不乏有人甘之如饴。
贾赦长得好看灵动,眉眼如画,黏人听话的时候,又软又甜,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眨一眨,连着江子瑜那等千年老铁树都要服软。
所以当他这样坦坦荡荡说出来的时候,明夙都险些被他的歪理带过去。
“你骗我,倒是你有理了?”
“我又没说不是我做的,我们只是打赌查不查得到真凶嘛。而且我替哥哥搞死了北静王,还震慑了仪王呀。”贾赦觉得他下手愈发重了,有些生气地抿起嘴唇,“疼的,人家脸上还有伤呢。”
化作旁人自称“人家”,皇帝陛下必然是要吐一吐的,但是贾赦说出来,毫无违和感,他不由就松了手,面色平淡,“你不是男人么,留疤都不怕,还怕这点疼?放手!”
还没教训完,谁许你这就这么上蹄子抱本尊的。
贾赦拦腰抱住他,“作什么还生气呀,我也是想帮你啊,为什么老师能帮你,我就不可以。”
明夙迟疑了一会儿,揉揉他的后脑勺,“我不希望你沾染这个,就好好地呆在宫里招财不好吗?”
“你骗我,我根本就没办法招财了,肯定是这里的天道特别讨厌我。”
贾赦装起可怜来从小到大就是一把好手,以至于刚才还信誓旦旦不会再客气的明夙叹了口气,“不会讨厌你的,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几次赈灾,哥哥的私库也要空了吧?整顿皇商只能算节流,开源可还没有办法呢。”贾赦被他的腰带上的绣花挂到了脸上的口子,疼得轻轻抽气,“哥哥不如把皇庄交给我整治,到时候你肯定觉得我对北静王下手是个好事。”
“我没有你这么钻到钱眼子里。”明夙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皇庄的事再议,你爹给你生了个妹妹,不日就要到京城了。”
“啊?”贾赦张大了嘴,“老师居然还会生孩子?”
“咳咳。”
和当年明夙认为史老侯爷哪天亲自生个孩子他也不会惊讶有异曲同工之妙,贾赦心里他的老师颜灵筠简直是无所不能,生孩子好像……也不太难?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是你爹的。”明夙冷着脸说了个冷笑话,“如若不是舅舅生的,你可以替你爹准备好棺木了。”
贾赦忧心忡忡,“可怕呢。”
等二人回宫了,贾赦都躺到床上了才想起来,“忘记给你看那个长史官了,我连威逼带利诱,审得可好了。”
“那是,你现在唱戏的功夫是一日千里,我都看不出真假,何况是个长史官。”明夙但凡在乾元殿,总是喜欢拿着卷书。
贾赦觉得他是在装高深莫测的知识分子,十次里有九次都要抢书,这回也不例外,夺过书道,“那我把他交给谁呀?”
“世子,你是可以上朝的。”明夙瞥他一眼,“不用交给谁,你明儿朝上自己说去吧。”
贾赦小动物一样的直觉上线,把书一扔拔腿就要走,“我不上朝!!!”
上朝要起得比鸡还早,貔貅为什么要起这么早!貔貅是需要睡懒觉的。
明夙也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迅速掀了被子追上去拽住他的里衣领子,“你不是要做出点实事给我看么,怎么就这么跑了?”
贾赦心一横,直接解了里衣上的系带,光着上身赤着脚就跑出去了。
“世,世子?”外头值夜的三七瞠目结舌,感觉自己这名字没取好,成日里三魂没了七魄的。
“我去偏殿睡!”贾赦就和麟驹附体一般,飞奔如脱缰的野狗。
明夙此时手里只剩了一件孤孤单单的衣裳,直到三七弓着身进来,他才回神,“没事,出去。”
三七蹑手蹑脚地凑过来,老鼠似地小声叨逼叨,“世子还没开窍呢,陛下稍稍再等一等,就算要……也得备下东西不是,其实早准备……”
“出去!”明夙把手里的衣服扔给他,“滚滚滚!”
“诶,是。”三七很是谅解皇帝陛下这种欲求不满导致的暴躁,好生生养大了,都到嘴边了又吃不上,佛都得有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