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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后,叶孤城摆上了送别宴席,陆小凤喝的大醉,沈琪亦有些微醺。
    手握着酒杯,她看着西门吹雪的神情,心下一沉。
    “明年。”西门吹雪举起了盛着白水的瓷杯,神情淡漠地看着叶孤城,“明年的今日,我来与你一战。”
    “叶某恭候。”叶孤城顿了顿,“何处?”
    “此处。”
    “好。”
    二人碰杯饮尽杯中白水,他们的习惯很像,出招的风格也很像。
    这两个人若是比剑,绝对都是必杀之招。
    宴席过半,沈琪一个人到外面醒酒,夜风吹拂,吹来海上微咸的气息,空气带着些潮湿,这是因为之前才下了一场小雨。
    陆小凤没过多久也踉跄着走了出来,一身酒气地望着昏暗的天色长叹。
    沈琪苦笑着看着他:“你喝醉了。”
    “是,我喝醉了。”陆小凤点头。“我酒醒时通常是记不住喝醉时的事的,所以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
    陆小凤睁着迷蒙的双眼看向沈琪,看起来确实醉的不清,但是一个喝醉的人又怎么会说自己醉了?
    他只是给自己铺上一个台阶,好在沈琪拒绝时能不太尴尬。
    “那种疗伤的药你还有吗?”
    沈琪笑看他:“有。那种疗伤圣药名叫续命丹,只要心脏尚有余热,就能救的回来。”
    她怎么会不懂陆小凤问这个问题的目的?这个人一向这么爱操心,明年的事情,今日就已经开始为朋友担忧了。
    陆小凤放松地呼了口气。
    续命丹,这种神奇的丹药他从未耳闻过,就像沈琪这个人一样,不知从何处而来,一身武艺亦是不知出处。
    他坐在门外的石阶之上,姿态豪迈,棱角分明的面上扬起一抹笑。
    “你那日到底跟宫九说了什么?”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陆小凤本不就是个能藏的住话的人。
    沈琪蹲下身子,撩着裙摆坐在了他的身边,沉吟了片刻:“我只是告诉了他实话。他问我怎样才可以永生,我说他死了就有机会永生。”
    “他信了?”
    “他信了。”沈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醉了,她又想起了那封信,又想起了那个少年,声音越来越低,“他怎么会不信呢……我是他最信任最亲的人了,若是我离开了,哪怕他不相信,也会尝试的。”
    她还记得那个少年变成魂体后雀跃地看着她,渴求着道:“这样的话,我就能永远跟你在一起了吧?”
    ——然后,那双好似藏着天空中所有星芒的双眼,永远黯淡。
    不是所有的灵魂都能获得长生的,他在那么做之前为什么没有问她呢?
    陆小凤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口中说的并不是宫九。
    “沈前辈,你醉了?”
    “我没有。”
    陆小凤苦笑:“看来你真的是醉了。”
    就如同没有醉的人才会说自己醉了,醉酒的人则是相反。
    沈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事,她像是在观看一幕幕电影一般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过去。
    她抬起手,触碰着那无形的屏幕,恍惚看到了一个少年正穿着一身西周时的宽袍深衣,跪坐案前,拂袖磨墨。
    写字的纸张洁白轻薄,本不是这个朝代的纸。
    他的身后梁上,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如同索命的毒蛇般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阿衍。
    沈琪小心翼翼地轻唤着他。
    少年仿佛听到了呼唤,扬起了头,容貌昳丽的面庞上映出一抹淡淡的笑,那双眼角上挑的眸中仿佛蕴藏着无数的星光。
    ——阿衍。
    “沈姑娘。”
    画面一瞬间像是镜湖泛漪,破碎开来。沈琪睁开眼,看到白云城中的侍女捧着衣物恭敬地唤道:“沈姑娘,回程的船已备好了。”
    沈琪眨了眨眼,怅然一叹。
    回程的路上没有再起什么风波,到了万梅山庄后,沈琪把一瓶续命丹交给了陆小凤。
    陆小凤对此感到十分不解,对此,沈琪解释道:“我准备闭关了,明年西门和叶孤城的那一战,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所以把药交给你。”
    她自从养成部转部以来,在数据部与许多人比过剑,量变引发质变,沈琪隐约感受到她已经能触碰到了一层壁障,由‘人剑合一’突破到‘无招’之境的契机,便是那一招天外飞仙。
    闭关的场所选在了万梅山庄,那里本就是僻静之所,西门吹雪又特意吩咐除了一周一次饭食外,不要有人前去打扰。
    闭关的时日总是过的非常快,某一日,沈琪听到了门外传来西门吹雪的声音。
    “师傅,今日是九月十五。”
    沈琪缓缓地吐息着,然后睁开了双眸,不语。
    “决战的地点改在了紫禁之巅。”他继续道,“师傅,我去了。”
    西门吹雪没有等待回复,门外的脚步声轻不可闻,逐渐消失。
    屋中不知时间,她隐约又察觉到西门吹雪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回来,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她的门边。
    “他赢了。”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很熟悉。
    “你把他教导的很好。”
    沈琪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树下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再垂首,便看到了那柄形式古雅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