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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丽如火的红色。
水母阴姬突然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秋。她叫沈琪。”林秋把玩着肩上的发尾,乌发在白嫩的指尖穿梭, 水母阴姬不自觉的凝固了视线,眼中晦暗难明。
沈琪瞧着这一幕,眉头微皱, 开口道:“你喜欢女人?”
水母阴姬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喜欢女子又如何?”
她已准备好迎接二人厌恶恶心的视线,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在这世上是个异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身边这两个风格迥异的女子意味难明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林秋松开了发尾, 认真地看向她。
她说:“喜欢女子也可以呀。只要是互相尊重的感情,又和性别有什么关系?”
互相尊重的感情。
水母阴姬蓦地握紧了拳,那张充满着中性魅力的双眸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恍惚。
但她是绝不会在诸多弟子面前失色的,所以她只是默默的转过了目光,只是在转过视线前,她极为认真地看了林秋一眼。
沈琪与林秋默默对视,用眼神表示:这种女人你也撩?
林秋抬手捋了下头发,用行动表示:姐怕啥?不是有你在吗?
沈琪:……
之前的动乱吸引的仅是部分女弟子,神水宫的纪律意外的严格,即便发生了再大的事,亦有恪守职责的弟子牢牢守护着神水宫的各处密道,因此没过多久,那个被称作‘静儿’的女子便已被捉到抓了回来。
她面容只是清秀,但亦有几分动人之姿,身形羸弱地任那抓捕的女弟子将自己推在地上,不发一言。
膝盖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沈琪敏锐的察觉到水母阴姬的气息紊乱了一瞬。
“宫主,我们从司徒静身上搜到了整瓶的天一神水。”那女弟子刚掏出一个白玉净瓶,却见白影一闪,衣袖微拂,掌中的事物已消失。
原本手拿净瓶的女子惊诧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她看了沈琪一眼,忙转过视线请示水母阴姬,然而后者却不发一言。
沈琪把玩着这略有些沉重的净瓶,递给了林秋,后者手腕翻转间,那净瓶已消失不见。
水母阴姬冷冷地瞧着这一幕,却并未动作,她知道自己不是沈琪的对手,此次天一神水的损失已成必然。天一神水是由水之精华萃取而成,这种萃取的秘法只有神水宫门人掌握,比起天一神水的丢失,她如今更在乎的反而是神水宫中竟有人背叛她。
而且这背叛的人不是别人,还是她的女儿。
但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软弱,若不是有人怂恿,怎会做出这种错事!
“静儿。”她微微柔和了面庞,但长久以来冷肃的习惯却使得她的表情略有些僵硬,更像是一种威慑,“你告诉我,是谁怂恿你偷盗天一神水的?”
司徒静颤抖了一下身体,缓缓地抬起了头,令人意外的是,她的眼中并没有悔恨,反而带着一丝悲凉与恨意。
“我——”
她微微启唇刚想说些什么,但不远处原本作壁上观的无花却双手合十,神情慈悲道:“地上寒凉,这位女施主身体羸弱,还是让她站起来回话吧。”
他自是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的失败,而四周的神水宫弟子在方才已隐约形成围困之势,他若逃,已是逃不了了。
如今他只希望用这句话唤起司徒静心中二人的温存时光,让她甘愿为自己隐瞒。
只要没有对方确凿的指认,凭借着少林对自己的庇护,神水宫也不会擅自动自己。
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
可惜有人搅局。
他不着声色地各瞧了沈琪与林秋一眼,已将这二人暗暗记在了心中。
但任无花机关算尽,他却绝想不到司徒静竟是水母阴姬的女儿。
他虽然已从司徒静口中套出了不少神水宫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却是怎么也套不出来的。
因为连司徒静也不知道自己是水母阴姬的女儿。
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雄娘子,又因水母阴姬过往的表现而误认为她是杀害自己生身母亲的仇人。
所以她恨水母阴姬,一个心中有恨的女人怎么会全身心的去爱一个人?
无花对她的爱是利用,她对无花的爱又何尝不是利用?
司徒静听着无花看似关心的话语,忍不住笑了。
先是低沉,后是尖利。
沈琪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子的笑声竟会像哭一样让人心纠。
“大师啊大师。”司徒静笑道,侧过头眸中含泪,“你是因佛家慈悲才来关心我,还是以我的男人的身份来关心我?”
水母阴姬冷静的表情瞬间溃裂!
而在司徒静话落的那一刻,那原本素衣白袜的出尘僧人蓦地动了!
他已不能不动,因为水母阴姬已出手。
即便是已受内伤的水母阴姬,仍不是无花所能抵御的对手。
若说当今天下,谁的琴弹得最好,谁的画画得最好,谁的诗作得令人销魂,谁的菜烧得妙绝天下。大多数人的心中都会冒出‘无花’二字。
但若说当今天下,谁的武功天下第一,谁的名字最令人发惧,所有人都会瞬间想到‘水母阴姬’。
受伤的雄狮依旧是雄狮,狐狸再怎么狡猾也依旧是狐狸,或许后者能靠计谋取胜,但当计谋被戳穿时,狐狸只有输这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