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71页

      秋实看他出了一头汗,赶紧把摇来摇去的电风扇脑袋冲着他固定好。然后去冰箱里拿了瓶北冰洋,起开后,连同浸湿水拧干了的毛巾一起递给了他。
    “叔儿来给咱俩送牛仔裤,然后看见衡烨也在,就也给了他一条。我俩刚才试裤子呢,他没轻没重一瞎闹,蚊帐就掉下来。”秋实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越解释越心虚。
    “哦。”徐明海擦完脸,一边喝汽水,一边抻着领子对着电扇吹凉风。
    秋实见他半天没动静,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知道了,”徐明海一脸纳闷,“还能是什么意思?”
    俩人不由得大眼瞪小眼了一阵。
    突然,一个冒着热气的念头就像只刚被剥了皮的兔子,被那只怪物用嘴巴叼着送到了秋实面前。他于是对着徐明海问了个非常二百五的问题:“你是不是吃醋?”
    这话说完的一瞬间秋实就想抽自己,顺便抽那只不着调的怪物。
    而徐明海听后愣了一下则直接倒在了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秋实赶紧找补:“我开玩笑呢!”
    “我就是吃醋。”徐明海笑完一抹脸,立马就开始抽抽搭搭上了,“还以为这几天你一人儿在家肯定闷得难受。所以好不容易忽悠住了我奶奶就往回跑。没想到啊没想到……”
    徐明海举起空了的汽水瓶,浑身哆嗦地问,“这里少说也得下了半斤砒霜吧?你对得起我吗,金莲儿?”
    陈世美的冤屈还没来得及昭雪,转脸就又被扣上了一顶潘金莲的帽子。秋实气得往前一扑:“你才是金莲儿!”
    “有长成我这样儿的金莲儿吗?咱俩照照镜子,谁嫩谁好看谁就是金莲儿!”徐明海继续给人泼脏水。
    秋实和他十指交缠,把人压在身下,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比我好看。”
    徐明海继续哭天抢地:“谋杀亲夫啊!天理不容啊!”
    秋实于是祭出杀手锏,直接掐住了他腰两侧的肌肉。
    这地方是徐明海的要害,轻则狂笑重则流泪。在连续遭到辣手无情的摧残后,徐明海终于气喘吁吁地求饶服软:“我错了,您是武都头,我是潘金莲儿行了吧?叔叔,今儿且饶了莲儿一命吧!”
    秋实完全不理会,他舍不得此刻手上紧实细腻的触感。另外,他也觉得徐明海叫得挺动听的,恨不得听他多喘几嗓子。
    俩人狠狠笑闹过一阵,终于消停下来。徐明海开始哈气连天。
    “困了?”秋实把滚落在凉席上的空汽水瓶拿走放去了一旁。
    “嗯,”徐明海揉着酸涩的眼睛,“就今儿这太阳,我一路差点儿就被烤了全羊,现在就差一把孜然面儿了。”
    “那你眯会儿吧,”秋实说,“我把窗帘给你挂上。”
    徐明海问:“你不睡?”
    “床窄,怕你热。”秋实仔细把蚊帐掖好,“我自己看会儿书吧。”
    “乖。”徐明海笑了笑,然后调整好姿势仰面躺在床上阖起了眼。
    秋实反身挂好窗帘,试图把床上的徐明海和从后羿手里侥幸逃脱的火球阻隔开来。可惜,北京夏季的阳光永远灼眼得像一把锥子。它轻而易举就穿透了那两块薄薄的布,把屋里一股脑变成了淡蓝色。
    秋实在椅子上坐好,拿起看到一半的继续往下读,直到他听见徐明海轻柔绵长的呼吸声渐渐响起。
    他俩现在都有各自的屋子,秋实已经很难有机会听见这让人心定神安的动静了。
    他想了想,于是放下书,蜗牛一样蹑手蹑脚背着椅子走到了床边,然后轻轻地放了下去。随后,秋实便右手托腮坐在这片欲盖弥彰的蓝色里,任由自己的目光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在对方的身上绵延流宕。
    徐明海的的头发漆黑刚硬,是最普通的学生样式,但长得极快。每次剪完头发后,秋实都会像抚摸刺猬那样去刻意感受扎手的刺痒。
    徐明海畏热,饱满的额头此刻正沁着细密的汗珠,就像是发生了液化现象的冰镇北冰洋。
    他的睫毛跟秋实比起来不算浓重却很纤长,落在眼睛下面,很柔情的样子。鼻梁不消说,是高又直的,足可以撑起一个英俊少年的年轻脸庞。
    当秋实一波三折的目光最终落在他的嘴唇上的时候,阗静的屋子里好像突然就响起了衡烨留下的那声“啵儿”。这动静既像是怂恿,又像是嘲笑。
    一阵突兀的心跳让秋实有些脸红。他直了直腰板,十分做作地活动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嘴唇,然后模仿着衡烨的样子,透过蚊帐冲着里面的人隔空“啵儿”了一下。
    可惜,跟人家那个响亮的声音比起来,秋实的这个“啵儿”听上去简直比受了潮的爆竹还干瘪无力。他心里不由得孵出个更大胆的想法。
    要是……真亲呢?
    反正徐明海向来睡得死,他根本不会察觉。
    可如果万一要是醒了呢?
    那就说有蚊子飞进去了。
    拿嘴逮蚊子啊?
    ……
    秋实脑子里就跟下跳棋似的,开始在“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和“反正没人知道”之间反复跳跃。最后,各种拖后腿的念头终究抵不过少年的宏图大志。
    他站了起来,动作轻柔且快速地摧毁了刚刚亲手掖好的蚊帐。然后双手撑在床边,以一种同时包含着主动出击和临阵逃脱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