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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干我!”徐明海毫无底线立场。
    俩人的搏斗就这么硝云弹雨又无声无息地秘密展开。最后到底是徐明海把人成功压在身下,秋实的贴身衣物行云流水般地被迅速剥离干净。
    热乎乎的皮肉遭遇冰凉的手指,冻得秋实打了个寒颤。热吻铺天盖地袭来,秋实干脆张开嘴狠狠叼住对方的下唇,然后尝到了血腥味。
    “咬错地方了,”徐明海一把握住秋实的手放在自己身下,含含糊糊地说,“这儿不怕疼。”
    秋实低声威胁:“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没了家?”
    “信,”徐明海笑,“有本事你把整条胡同里的街坊全喊过来围观。然后明天咱俩一起奔香山,手拉着手从鬼见愁上往跳下。”
    “我凭什么跟你跳鬼见愁?”秋实话里话外全是软刺儿,“我还要留着命去吃顺峰酒家、香港美食城呢和明珠海鲜呢!”
    “那带上我一起,咱不吃白不吃。”徐明海突然发力,直接把人翻了个个儿,然后欺身上去。
    “徐明海!你要不要脸?”秋实气急。
    徐明海没有答话,而是直接身体力行地开始了“不要脸”的实质行为。
    阒静的夜里泛起压抑纷乱的喘息声,揪心又不安。不能喊,不能叫,不能想。只能拼命动用全部感官去体会对方的存在。爱情被披上夜的斗篷,在漆黑中狂欢。
    无序的放纵过后,俩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徐明海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用力搂着人,谁都不说话。
    半晌,徐明海才喃喃开口,像是在提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果子,咱俩干嘛要这样儿啊?”
    为什么彼此相爱又彼此伤害?秋实也不知道,可能只有真实的疼痛才能叫人相信这不是场一厢情愿的梦。
    “以后再别编瞎话气我了,”徐明海继续小声念叨,可怜兮兮的,“万一给我刺激出后天心脏病来,老了老了还得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多费事啊?”
    这话里对长相厮守共赴白头的暗示让秋实身心都软成一摊泥。
    “果子,我知道我混蛋,自私又小气。放不下你,也舍不得爹妈。”徐明海开始进行自我批判,“但我跟你发誓,咱真就苦这四年。如果中间儿我变了心,叫我出门被车撞死,打闪被雷劈死,再也不能投胎,投胎也做不了人!”
    徐明海的话让秋实想起自己第一次帮周莺莺包饺子。他和面掌握不好比例,于是只能面多了掺水,水多了掺面,最后弄得一塌糊涂——就像如今他和徐明海的关系,早已你中有我,盘根错节。根本无法去丈量谁亏欠了谁一分,谁对不起了谁一厘。
    退一步,也许真能海阔天空?
    过了好久,秋实终于闷闷地开口:“不做人才好。做人有什么意思?”
    徐明海见对方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赶紧说:“好,那就不做人。那咱俩下辈子做一对儿蝴蝶。渴了喝露饿了吃蜜,到处飞来飞去,永远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秋实没好气儿:“撑死了是对儿人嫌狗不待见的扑楞蛾子,还蝴蝶?”
    “我老婆这么好看,肯定是蝴蝶。”徐明海黏糊糊地亲上去。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儿,”秋实下了决心,“我明天就去找老师申请保送的名额。”
    “一百件也答应!”徐明海如蒙圣恩。
    “我……我担心九爷。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我把我妈的那张折子留给你,到时候你请个保姆来照顾他。”
    “不用干妈给你留的钱,钱我有的是!”徐明海夸下海口,又强调,“再说还有我呢,你不在有我看着他老人家,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用四年的分别,换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赢面似乎很大。秋实看着信誓旦旦的徐明海。他想,自己愿意赌上一把。
    第79章 八月
    1997对很多人来讲是个极特殊的年份。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比如世界第一只克隆羊多莉在苏格兰诞生;香港在人们的热烈盼望下顺利回归;戴安娜王妃车祸去世。
    而不管成绩理想不理想,当年的莘莘“考鸭”们都在8月初陆续得到了奋斗了3年的答案。
    有的人喜上眉梢,有的人黯然神伤,有的人准备复读,人生选择各不相同。而与此同时,秋实也开始为离家做准备。保送手续早已办好,那所2000多公里以外的国立大学很欢迎他的到来。
    徐明海很紧张秋实的远行,所以不管是用得着用不着,各种东西弄了一行李箱。仿佛对方去的不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都市,而是某个边远山区。除了近在眼前的离别?,他心里另外一块石头就是亲妈的病。
    李艳东虽然精神看上去还可以,但比起去年这个时候明显消瘦了不少。徐明海多方托人,终于找了处靠谱的楼房。只待秋实去上学,便可以跟李艳东宣布房子“分”下来了,一家人“乔迁新居”。
    他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没想到亲妈突然开始闹幺蛾子。
    “啊?您说什么?!”
    徐明海正在院子里洗脸,听了李艳东的话不由得激灵一下,然后鬼鬼祟祟地往南屋里瞄,幸亏秋实不在。
    “别一惊一乍的,”李艳东皱眉,“还不是因为你去年那会儿闹失恋,成天丢了魂儿似的。我就舍着老脸,托我们工会主席给你踅摸个靠谱儿的姑娘。人家后来一连介绍了好几个,妈都不是太满意,所以压根儿没跟你提。不过,这次这个可不一样。女大学生,年轻漂亮。在报社工作,有编制是正式工。家里条件也好,父母都是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