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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诗说:“说不定呢,毕竟你也说了,这是关先生第一个正式的交往对象啊,没准他会心软呢。”
    周齐钰“啧”了声。
    如今,他和关诚讲话,又忍不住想到女友那句“心软”。
    因关诚态度过于模糊,周齐钰想一想,又说:“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在一周之内拿出来八首新歌。而且吧,我摸着良心说,你可别生气——新歌确实比老歌要好听不少。”
    他话音落下,听到关诚笑了声。
    周齐钰手一抖,深觉:有杀气。
    他透过缭缭烟雾去看关诚,见关诚把香槟杯放在一边,自己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袖。
    过了会儿,关诚才说:“是吗?我没有听。”
    周齐钰:“……”
    是不是说错话了?
    周齐钰想一想,还是补上自己原本要说的后半句。
    也许诗诗说的有道理,自己掺和的也足够多了,哪怕关诚嘴巴上说不在意,但这毕竟是他和商羽之间的事情。
    他说:“行吧,这一次,就算那小子过关了,别让我再抓住新把柄,哼哼。”
    关诚听到,笑了下,拿着香槟杯对他举了举,说:“我去再拿一杯酒。”
    周齐钰说:“好,我也再去看看诗诗她们。”
    他溜走。
    这天的宴会,关诚在周家留到很晚。
    冯懂家小姑娘期中考试成绩刚下来,今天要开家长会。孩子她妈在外面出差,这个重任,就落在冯懂身上。
    到了三点多钟,冯懂憋不住,朝关诚请了个假,说自己六七点能回来。但关诚听他讲完,反倒说没关系,他可以明天再来。
    这就是要在这边过夜的意思了。
    冯懂想想,觉得也是。这几年跟着关总太久,他总要忘记,其实关总还有一个“家”就在旁边。
    更晚的时候,客人们大都走了。周老太太正温和地和宁诗讲话,关诚则和周老先生下了一盘棋。他看窗外天色渐阴,似乎要开始下雨,于是起身,说:“我也该回去。”
    周老太太讶然,说:“小诚,你家那边很久没有人收拾了吧?”
    关诚笑着摇摇头,说:“有人收拾。我挺久没有过来了,是应该回家看看。”
    周老太太听着,叹口气,说:“也好。”
    她没再多说什么,但还是叮嘱,要关诚明天来这边吃早饭。
    关诚这才答应下来。
    从周家到关家,走正门出去、进入,要有五分钟。但关诚和周齐钰小时候曾经在两家之间的花园里找出一条“秘密通道”——从灌木丛中直接穿过。这样一来,只用两分钟。
    如今,这条“秘密通道”自然不能再用。周家人送关诚离开,关诚则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门前深呼吸一下,打量四周。
    冷清的花园、门扉……
    不会再有一个人在里面亮起灯,也不会有一对夫妻闲来无事,哪怕相识四十年,结婚二十年,也会在一个随便的夜晚,打开那台旧式留声机,听着蔡琴的歌,拥抱在一起跳舞。
    关诚靠在客厅边角小书台的摇椅上,看着周边布置。过了一会儿,有点想喝咖啡了,但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只好给自己烧一壶水,聊以自`慰。
    他思来想去,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关诚并不后悔自己回来这一趟,但现在,也许是他走到哪里都能听人有意无意提到商羽,就连在办公室往外看,也能见到一块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时不时地出现商羽的脸的关系。
    这一刻,他忽然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听听那首被讨论了很久,白日里周齐钰又说过一遍的新歌。
    在之前不小心给商羽的朋友圈点过一次赞之后,关诚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发生,干脆把人屏蔽了。
    如今,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这种状态不太对劲,很容易被“趁虚而入”。但到最后,又是那个曾经的理论说服了他。
    他这么逃避和商羽有关的一切,才是真的说明商羽重要。
    想到这里,关诚到底搜寻起商羽的新歌。
    《笼中雀》。
    看到专辑封面的时候,关诚瞳孔微微一缩。
    几乎是顷刻之间,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但紧接着,关诚又看到了另一张图。
    他微微一怔。
    再回去看,笼中雀依然在笼子里,可笼门打开了。
    反倒是另外一只鸟飞走,笼中雀却只能留在原地等待。
    关诚的心情稍微复杂了一点。
    他听着歌,然后又说服了自己一次,去看商羽朋友圈。
    过去一周,商羽过得颇为精彩纷呈。
    专辑销量破了纪录,好评连连。他在离开世荣之后有所下滑的商业价值跟着重新水涨船高,接到了不少新邀约。
    商羽把这些事无巨细地纪录下来。
    而他的新一条朋友圈内容是:交了快一千万的税,余下收益在两千万左右。扣除成本之后,还剩下一千多万。
    在关诚看来,这些数字,很“小打小闹”。
    但已经是商羽手上唯一的稻草。
    商羽说:离关哥的要求还差了很远,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关诚看着,微微怔了怔,连手边的白水也多了点其他滋味,不知是酸是苦。